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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府?

宋三郎眉尖一挑, 伸手接过请帖,展开上下扫过,心里有数。

秀娘凑上前,“怎么?不会是我想的那个范府吧。”

“嗯, 你猜对了。”

秀娘诧异, 不由担心道:“三郎, 这不会是什么鸿门宴吧?”

一旁宋景辰闻言不由竖起耳朵担心得看向他爹。

屋子里刚才的温馨一扫而空, 气氛有些紧张起来,宋三郎见妻儿如此担心自己,心中一暖, 缓缓笑道:

“他非楚霸王,我亦非刘邦, 想是范家生意上受了影响,想要和解来了。”

宋景辰直觉范家没安好心,忙道:“爹爹,范家不可信, 之前范庆阳的长姐还曾来我们家登门致歉呢, 说是回去后定会好好管教弟弟——”

微顿了下, 宋景辰继续道:“ 可转头范庆阳就在皇后的宫宴上寻我麻烦,哪里有一点点悔过之意, 弟弟蛮横,姐姐言而无信, 娘亲骄纵,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怎么就不相信独他爹爹就能出淤泥而不染了呢?”

宋三郎被儿子的话逗乐, 淡定笑道:“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 如今皇帝才刚刚封了爹的官,只要爹不犯错,任谁也奈何不了爹。”

……

翌日,傍晚时分,宋三郎带着儿子前往赴宴,马车停在范楼门前,李把式打起车帘儿,“三爷,少爷,范楼到了。”

三郎抬眸扫了一眼范楼的巨幅招牌,缓步下车,站定后转身抱小孩下车。

辰哥儿有些担心道:“爹,若范庆阳真向我道歉,辰哥儿当如何?”

宋三郎:“该如何就如何,不用顾忌太多,更无需委屈自己,错不在你,没道理他道个谦就可以在你面前理直气壮了。”

这话小孩听着提气,不过还是有些担心地握紧了他爹的手:“ 爹,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呀?”

宋三郎握了握儿子的小手,自若笑道:“莫要担心,相信爹爹便是。”

听到自家爹如此笃定自信的语气,宋景辰瞬间底气大增。

三楼富丽堂皇的雅间之中,范盛透过窗子目光瞥见宋家父子俩 下车,转过头盯了一眼对面满脸不服气的范庆阳,沉着脸道:“爹教你的话可曾记下?”

范庆阳嚣张跋扈,却最怕范盛,只因惹怒了范盛,他娘也护不住他。真惹急了,范盛那股子恨劲儿,就跟他不是他亲生儿子似的。

范庆阳这会儿见他爹阴沉着脸,打从心里畏惧,低头闷声道:“记下了。”

……

楼下宋景辰牵着他爹的手往酒楼里走,进门后,小孩朝四下里看去,注意到一楼用餐的客人似乎并不算多,若有所思。

这会儿有酒楼伙计蹬蹬蹬从楼梯上跑下来,满脸带笑的招呼父子往三楼雅间走。

“宋大人!”

范盛提前站在雅间门口,朝着宋三郎一笑拱手。

三郎客气还礼,“范大人太过客气,折煞下官。”

俩人一笑,互相做了个请的手势,一道入席。

宋景辰眼睛眨了眨,没想到范庆阳的爹看起来竟是这般彬彬有礼之人,难道他还真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三郎落座,心知今日必是一场硬仗,老狐狸伏低做小所图必大。

范盛目光落在辰哥儿身上,笑道:“想必这就是令郎了,早就听闻令郎之名,一篇“牛论”惊天下,今日一见果然是景星麟凤器宇不凡,浑不似我家这不成器的逆子,羡慕宋兄好福气呀。”

范盛一番话看似在捧辰哥儿,实际上在为宋三郎挖坑,你儿天人之姿却与我儿这不成器的逆子斤斤计较,非君子所为。

宋三郎一笑接口,道:“范大人太过抬举他,外人面前再如何,私下里亦是个调皮小子而已,叫下官不省心得很。”

言外之意:都是孩子,你拿“君子”的大帽子绑架谁呢。

范盛皮笑肉不笑地,“是啊,小孩子调皮,不过年龄尚小,左右不过是些鸡毛蒜皮之事。”

小孩子不懂事,你大人因为小孩子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跟我范家做对,怎么,你宋大人也不懂事吗?

宋三郎闻言眉峰一挑,你儿那等行径你管其叫“鸡毛蒜皮?”

听范盛如此说话,三郎也不客气,直言道:“我闻韩信困厄之时,坐于一大树下避暑,树上有一小儿顽皮,故意向其首上溺尿,范大人以为此小儿所为可否为鸡毛蒜皮?”

宋三郎所举典故中乃是有名的“捧杀”,故事中韩信非但没有责备那小儿,反而给了小孩钱,等下一个人再路过树下时,小孩又撒尿,结果树下大汉被激怒一刀砍死了小儿。

范盛脸色一僵,因为范庆阳让人家钻□□,喝剩饭之举与那小儿所为如出一辙。

到底是老狐狸,范盛很快调整神色,端起酒杯来呵呵一笑道:“别光顾着说,来,宋兄,喝酒。”

范盛见下马威不成,借着喝酒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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