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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冬雪又瞧了瞧傅小官,心想若是你知道她的身份,可还敢说出这番话来?

老妇人端起了茶盏,揭开盖碗吹了两口,忽然又抬头问道:“你说你只想当个小地主,可为何又入朝为官了呢?岂不是言行不一!”

傅小官无奈一笑,“您老是不知道,我哪里想当什么官?都是被逼的!”

老妇人的眼又是一亮,她没有再问这个话题,浅咀了一口茶水,“在这观云城,可还习惯?”

“习惯,我这个人就像野草一样,无论丢在什么地方都能很快适应。”

“哦……观云城有许多景致和金陵不一样,既然来了,有空就去看看。”

“嗯,等文会结束,到太后诞辰还有一些时间,我打算趁着这段时间去瞧瞧。”

“那老身先走一步,听闻了你这番话,心里倒是舒展了一些,有了一些主意,得再好好想想,若是有缘,便再会!”

傅小官站了起来,恭敬的向这老妇人行了一礼,很是诚恳的说道:“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恨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蕴炽盛苦。唯有身心放空,放能人离难,难离身,一切灾殃化为尘,才得自在。凡事都有定数,莫要去想那么多,生活总有不如意,而太阳依然会升起。”

老妇人站了起来,看着傅小官慈祥一笑,“你这小子,倒是会宽慰人,我若有了你这孙儿,想来会多活几岁。”

南宫冬雪心里一震,傅小官却摸了摸鼻子笑道:“我若有你这奶奶,蹭吃蹭喝可以,但讲真,这梨花茶,味道真不太好。”

老妇人乐了,展颜一笑,“老身倒是还有一些好茶,以后说不定你还真能喝到,走了,走了!”

她杵着那龙头拐杖,向亭外而去,夕阳正好,她的那张干净的脸上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光。

……

……

当夕阳落山之际,一列十余辆马车离开了寒灵寺,向观云城而去。

其中那辆六匹马拉的豪华车辇里,此前和傅小官说了一席话的老嬷嬷正端正的坐着。

而她的对面,便是那个叫南宫冬雪的姑娘——她是左相南宫一羽的孙女,此行陪着老太后来这里散散心。

“雪儿,你觉得傅小官如何?”

南宫飘雪一怔,“这……雪儿不好回答。”

“按你本心,哀家怎会怪你。”

“他……当真是陛下的儿子?”

老太后未置可否的一笑。

“他确实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不论诗词文章,我在看过天机阁周爷爷给您的那些线报之后,不瞒太后,雪儿是难以相信的。无论是他酿出的酒,还是他捣鼓出的那些新鲜玩意都很有商业价值。尤其是那红衣大炮,甚至可以改写未来的战斗形态。而且他既然敢直言虞朝之弊端,想来这便是认识极深,只是……只是他似乎真的无欲念,这有点棘手。”

“无妨。”

“可若是他真的、真的入主东宫,这朝堂之上,恐怕会生出事端来。”

老太后淡然一笑,“还能比十里平湖流血夜来得更加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