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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母一向有点怕她,都说夏皇贵妃面善,可那么多人先后栽倒在她手里,可见这女子不是好惹的。

继母忙起身施礼,陪笑道:“皇贵妃娘娘万安,臣妇不过气急了才说她两句,其实为她好呢,能不费一兵一卒平息干戈,这是苍生之福,偏偏我这女儿一味自私,该她出头时,偏又当起缩头乌龟来了。”

李蜜不曾想仅仅因为自己不同意这桩婚事,便会受到这样羞辱,眼泪情不自禁地从面上滚落。

夏桐则笑容满面道:“原来李夫人打的这个主意,倒真是忠贞爱国的义士,失敬失敬!”

“不敢不敢~”继母正在谦虚,谁知夏桐话锋一转,冷冷的看着她道:“不过,你未免也太看不起皇家、看不起天下了,凭陛下的英明神武,难道还不足以平息战乱,需要靠你们李家卖女求荣?”

见夏桐毫不犹豫扣上这顶大帽子,继母顿时冷汗涔涔,忙道:“娘娘您误会了,臣妇绝没有这个意思!”

“哦,那你什么意思?”夏桐咄咄相逼,寸步不让,“还是想依仗今日之功,日后更以北戎王国丈自居,陛下反得处处看你们李家的脸色行事了?”

继母没想到皇贵妃冤枉起人来倒是当仁不让,瞧她三言两语的,好像李家成心通敌叛国!

明知口舌易生是非,生怕再惹上什么麻烦,继母不敢同夏桐辩,只得跺一跺脚,打了自己两个嘴巴子,“是臣妇糊涂,今日擅作主张过来寻德妃娘娘,臣妇这就回家闭门思过去!”

一面生硬的对李蜜道:“娘娘的终身大事,李家是再也干涉不了了!往后咱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罢!”

说罢,便气咻咻地离开。

李蜜纵使决心与李家划清界限,也不稀罕李家经济上的援助,可眼见这家人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幸福,只顾揽钱揽权,还是由衷感到不甘。

夏桐扔给她一块帕子让她擦泪,淡淡道:“没必要为不相干的人而哭,你弟弟成了家,已经分府另过,日后若想来往,逢年过节走动一二便是,若不想,连这项都可以省了。”

李蜜当然知道如何过得舒服,她也相信李家不敢给自己太大阻力——她同胞兄弟跟夏家结了亲,李家怎么着也得看皇贵妃的面子。

李蜜就是觉得心酸,连至亲至近、跟她有着血脉关系的人都这样待她,这世上她还有一个真心可信之人么?

夏桐道:“为何非要在旁人身上寻找感情的慰藉,自己一个人难道不好么?”

她若是有李蜜这样谋生的手段,一开始就不会进宫了,在外头开几间铺子,做个快快乐乐的富婆该多好。

这人反倒不满足。

李蜜愤愤地盯着她,像夏桐这种掉进福窝窝的女人,当然不会懂她的苦处:一个帅气多金的老公,一双孝顺可爱的儿女,连娘家都处处依着她顺着她,这种女人简直该遭天谴呢!

夏桐看她一脸的羡慕,扑哧笑道:“你这么缺爱,干脆答应金吉辽好了,正好他也爱你。”

李蜜:……才不要!

她可不信金吉辽对自己的情意有他哥哥对冯玉贞那么深,多半还是为了偷师——她这一身的本事放到哪国都够掀起惊涛骇浪,这金吉辽能把他哥哥弄残废,对自己更不消说了。只怕刚一到北戎就得被禁足,天天逼着自己给他画图纸——等掏空了自己所学之后,再把她一剑刺死,这本就是那些政客们最擅长的。

当然,金吉辽或许真对她有情,但这点情意可不够她顺风顺水过一辈子,顶多留个全尸罢了,或者办个超豪华的葬礼。

想起自己客死异乡的惨状,李蜜便不寒而栗,她打定主意紧抱夏桐的大腿,以防哪日皇帝改变主意。有夏桐在,好歹能帮忙劝劝。

她想起冯玉贞走后,自己曾暗暗诅咒她过得不如意,不由得满腔懊悔——早知道北戎的王位更迭这么快,当初她应该保佑那俩人长命百岁,夫妻俩和和美美才是,如今却是恶有恶报,反落到自己头上来了。

夏桐不管李蜜怎么想,既然她乐意奉承,夏桐自然得物尽其用。不放心她接近皇帝,那就让她照顾两个孩子好了,横竖敦敦和枣儿都在活泼爱闹的年纪,正需要有人发掘他们的想象力。

李蜜无法拒绝,留在夏桐这里总比去北戎和亲好吧?况且,两个小兔崽子的马桶圈都是她亲手做的,这么一想,当保姆也没什么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