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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秋之前倒是将近空手,或是随大流送些俗气且平常的礼物,因那时候她的位分还在谢氏等人之下,自然不能太过出格。

今次却不同,立后之后头一遭过万寿节,皇帝的意思似乎是要她拿出诚意来,而林若秋……两汪眼睛里却闪着顽皮的光辉,显然是早有计划的。

楚镇不禁来了兴趣,“你打算用何物给朕贺喜,快告诉朕。”

林若秋自然不可能傻不愣登地告诉他,惊喜一旦泄露就不叫惊喜了,遂只在他怀中扭了扭身子,挣脱他的桎梏,且傲娇的道:“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似乎十分有把握。

这令楚镇愈发感到好奇,务必要探出究竟来,遂循循善诱道:“你怎知朕一定会喜欢?不如先让朕把把关,觉得不好的再改。”

林若秋剜他一眼,“我送的东西,您敢不喜欢么?”

呃,貌似还真不敢。楚镇摸了摸鼻子,决定今后务必得好生教导两个孩子,万勿学得像他这样夫纲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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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苑众人送走了钱太妃的灵柩,亦在准备皇帝万寿。但比起其他宫中的欢腾,她们这边就冷清多了,一来已是先帝太妃,与新君得保持距离,顶多也就是到席上吃杯水酒,接着便得扫兴告退——热闹是旁人的,与她们皆不相干;二来,她们的月例银子亦不足以送出豪礼,比起那些有娘家支持的妃子,难免显得寒酸许多。

郁太妃更是乐得清闲,横竖她还在称病,连礼都不需送,待在景福宫岂不自在?她反倒尽情嘲笑那些有儿子的女人,一个个巴巴的讨好皇帝,就为了早日放她们归乡,生怕落得跟钱太妃一样的下场。

侍女叹息道:“钱太妃娘娘好歹生前没吃多少苦,死后也能跟先帝爷合葬,也算得哀荣备至了……”

不像她们这位,没有儿子傍身,将来无论塞到哪个妃陵都无人知道。

郁太妃却殊不在意,“生前不得人知,死后再显赫又有何用?倒不如一抔黄土清清静静埋了就是了。”

何况,她半点也不想在泉下见到先帝——那人害了她的一生,若再度相逢,她惟愿食其肉寝其皮,方能一解此恨。

侍女见她目光幽幽,只当在缅怀与先帝的旧情,因叹道:“从前就罢了,我只担心皇后娘娘发觉了什么。”

这段时日琼华殿防得跟铁桶似的,她派去的人手探听不出半点口风,连琼华殿值守的侍卫都是两班倒,就算是想收买,也无从收买起。

郁太妃淡淡道:“问不出就算了,她但凡有证据,早该明火执仗将本宫抓去牢里,何须这般故弄玄虚。”

况且如今谢氏沉寂,所有的眼睛都放在皇后身上,她这厢若再有动静,恐难免惹来怀疑,郁太妃虽乐得见宫中大乱,却不愿过早将自己赔进去——她还没等来自己想要的东西呢。

小心翼翼从枕下取出一封淡黄色的信笺,郁太妃凑着烛火将上头的蜡封融去,见是一行密密麻麻的细字,不由皱眉道:“这齐王偌大的块头,一笔字倒跟个丫头似的,你来念给我听。”

侍女于是接过,借着橙红的烛光细细辨认起来,嘴里念念有词,可当念至最后一段时,她的声音却僵住了。

郁太妃不耐道:“说的什么,跟蚊子哼似的。”

侍女无法,只得努力撑着面容,将那段话小声复述一遍,语毕却战战兢兢地望向郁太妃。

郁太妃先是惊讶,继而两眼却发出癫狂而喜悦的光辉,“看不出来,他竟有这等胆气,本宫素日小瞧他了!”

侍女迟疑着,只觉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凝结成冰,“但,齐王殿下的意思是要您内应,咱们该……”

“帮,当然要帮。”郁太妃微笑起来,“宫里总算要热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