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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毓闻言,只一瞬的唏嘘便不再想他们这些不值她动情绪的人。

*

谢衍出去了一个时辰。

回后,明毓方问他的去处。

谢衍:“去了一趟大理寺,温公与我说,圣上已然披了我升职为司直的折子,任命旨意很快就下来了,同时也去问了妖道的情况。”

明毓:“妖道现在什么情况?”

谢衍:“他先前就生了病,牢中环境差,加之他没了日益维系身体的补品,更休息不好,身体提前垮了,前日吐了血,整个人意志消沉。”

沉迷修炼长生不老药,却最终身体先被自己拖垮了,活成了笑话,自是意志不振。

“对妖道而言,死反倒是解脱,所以圣上才会先钝刀割肉,让他慢慢接受打击,到最后再以最严酷的方式处以死刑。”

明毓:“人恶有天收,有人收,这些都是他应有的惩罚。”

回来的第五日,谢衍从八品评事升为六品司直。

同时,牢中传来了消息,妖道大抵意志消沉,再者知道自己可能会死无全尸,便缢死在了牢中,留下了一封供认的书信。

其中是他所犯的罪和同流合污之人,只求死后全尸安葬在青云观的位置。

便是死了,帝王也没如他的愿。

他这等十恶不赦之人不配仁慈,且只是他自己死前的要求,帝王并未应他。

尘埃落定,随着日子推移,慢慢地,长安也恢复了先前的繁荣。

在这当头,依着香料赚了银钱的夫妻俩,买了两间铺子。

明毓八个多月的身子,还是让谢衍带她去瞧了一眼,铺子位置好。

因是时势不好的时候买下的,铺子便宜,只花了香料赚来的七成银子。

瞧了铺子后,坐牛车归家。

途经街市,有叫卖糖葫芦的,明毓便喊停了马车,让谢衍去给她买。

谢衍下了车,便朝着背着糖葫芦的摊贩走去。

挑选糖葫芦时,忽听到怒骂声。

“你他娘的摊位费都已经欠了几日了,再不缴,老子掀了你的摊子。”

谢衍闻声看了过去,带看见那人时,脸色沉了下去,便是眼中也尽是晦暗不明。

摊贩把糖葫芦递过去,顿感原本气质儒雅的郎君气场一下便变了,冷冰冰的,隐隐带着肃杀之意,脸色更是阴沉得吓人。

“郎、郎君,你的糖葫芦。”

谢衍问:“受保护费说要先摊子的那人,你可知道。”两文钱一串的糖葫芦,他给了五文:“多的是赏的。”

摊位闻言,忙接过,应道:“知道,是廖三。每隔个几天,都会带人来这里收保护费,不给就掀摊子,更甚者是打人。”

谢衍点了头,拿了糖葫芦便转身朝牛车走去。

掀开帘子入了马车,却见明毓垂着头端坐着不说话,两只手则紧紧地抠着掌心,仔细看便会发现她双肩也紧绷着。

谢衍上了车,在她身旁坐下,揽肩把她轻拥入怀。

明毓身体渐渐放松了,她说:“我看见那个人了。”

上一世把她推进了湖中的人。

谢衍:“我也看到了,放心,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今生我也容不了他。”

他低声与她说:“他会是我调查的下一个案子,在你之后,抓他的人来告知我他所犯的罪,可追溯到十年前,可判他死刑。”

明毓闻言松了一口气,情绪缓和,也小声与他隐晦议论:“那是最好,那一回被他害得不止一人,不能让他活着继续害人。”

谢衍点头:“自然。”

自然不会放过,上一世他能杀他一回,他就能再杀一回。

对于妻子的事,他没有上一世恩怨,这一世不追究的大度。

谢衍想起她方才的模样,关切的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明毓轻轻摇头:“我没什么事,就看到那人时,有一会的心里发堵难受,但听了你的话后,心里畅快了。”

谢衍把手中的糖葫芦递到她嘴巴:“吃些酸甜的,心情也会好一些。”

明毓接过咬了一口,脸上也绽出了笑意。

谢衍握上她的手,十指紧扣:“咱们归家。”

明毓把方才再见到那人的糟心抛之脑后,笑应:“好,咱们回家。”

她笑吟吟地靠在他的肩头下,下边则是他们相扣的十指。

归途,明毓絮絮叨叨的说起铺子做什么生意,怎么装潢,怎么吸引客人。

又说起等景煜长大了,讨媳妇的聘礼就靠着这两间铺子了。

谢衍不止应,还会与她提一些意见。

他们说的都是生活上过日子的琐事。

而属于他们的好日子,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