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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蕴脸上噙着笑意,把醒酒汤喂入他的口中。

一小碗醒酒汤喂完,待她把碗端回桌面上,放下汤碗之际,那醉得不轻的男人又黏了上来。

从身后又抱上了她的腰身,低下脑袋,把脸埋在了她的颈窝处。

苏蕴:……

怎忽然就这么黏人了?

大抵真的是醉了,苏蕴也没有理会他,由着他抱。

只是她刚推开他,去熄灭屋中两盏大灯的时候,他也是寸步不离,又继续抱着她。

说他醉吧,但也还没醉得不省人事。但说没彻底醉吧,可又做出了这等平日清醒时不会做的事情。

苏蕴由最初的小触动,有趣,到现在的无奈。待上了床榻,他依旧缠着她不放。

相对而躺,苏蕴正要劝他早些休息,可一抬眸与他那带着雾气的黑眸对上时,又说不出话来了。

烛光昏暗柔和,有丝丝的暧昧流淌。

顾时行望了她许久,低下头,薄唇落在她的唇上,细细舔舐,温柔至极。

苏蕴有些招架不住这样温柔且黏人的顾时行,也就半推半就地进行了下去。

情到深处,比平时温柔了许多的顾时行却是有些磨人了,吊得她不上不下的,磨得苏蕴只得把他推倒,自力更生。

*

第二日,夫妻二人都难得赖了床,约莫是在巳时正才醒来的。

醒来时在床上厮磨了许久,才磨磨蹭蹭地起身洗漱。

洗漱之后,夫妻二人携礼去几家亲近的堂叔伯家走了一圈,而午膳是在七堂叔家用的。

用完了午膳后,顾时行与七堂叔外出,苏蕴便与七堂婶,还有两个堂嫂唠嗑。

顾时行与七堂叔一同去了府衙,他是携着大理寺的令牌前去的。

顾七堂叔为陵川府府衙知州,再有顾时行持着大理寺令牌,所以也就畅通无阻的进了府衙,也进了府衙存放卷宗的库房。

七堂叔道:“我今日一早便来了府衙,查找了许通判与匪勾结的卷宗。”

说着话,走过一排排的书架,最后走入一排书架,把一个木匣子取出。

看向顾时行,道:“这便是许通判的卷宗了。”

宗卷没有太守令牌,不得擅自带出去,所以只能在库房查看。

木匣子打开,顾时行把里边的原件取出查看。

里边有通匪书信,有山贼招供画押书,也有许通判的供词画押书与认罪书。最后便是陈述文书。

顾时行查看了一遍后,只取出陈述文书。

拿着陈书文书,眉头轻蹙,问:“这与大理寺存放的卷宗是一样的,最初的陈述文书呢?”

七堂叔诧异道:“不应该呀,这存放进去后,应该没有人动过了。”

顾时行思索了一下,问他:“可知当初是谁来办的案子,谁去抓的人,谁搜的宅子,还有谁提写的陈述文书?”

七堂叔道:“因我也在意这案子,所以也有所留意,当初办案的是陵川太守,抓人与搜宅子是太守的女婿,也是陵川府府衙的府判,而陈述文书是周镇主簿所提写。”

听七堂叔所言,顾时行放下陈述文书,指尖轻点了点木匣子:“文书入库前,得由太守亲自验封,方才打开匣子时,封条显然是被动过的。”

七堂叔一愣,忙道:“我来时,并未开封过。”

闻言,顾时行看了眼木匣子,肃然凝神道:“回去再议。”

回到了七堂叔的家宅,入了书房。

顾时行道:“要么当初检封的时候,就是现在的陈述文书,要么就是在验封入库后,有人替换了。”

前者是太守有嫌疑,不然为何没有把原来的文书放入卷宗中。而后者则是在府衙中有真正与匪勾结的叛徒,在文书入库后就暗中的给替换了。

七堂叔惊诧道:“若是无猫腻,为何要把陈述文书给替换了?”

府衙中,能出入库房的都有嫌疑,

顾时行沉吟片刻,问:“那提写陈述文书的周镇主簿可还在府衙任职?”

七堂叔摇头:“早辞了,两年前就回了老家。”

顾时行忽然冷哂,语带轻讽:“若是说许通判不是被冤枉的,我都有些不信了,文书被唤,提写陈述文书的主簿又辞任了,这还真凑巧了。”

说到这,目光一凛,神色肃严的看向七堂叔:“还请七叔帮忙调查那周主簿老家所在,我需得在这两日内把人寻到,不然有人察觉到端倪,只怕早早就去通风报信了。”

七堂叔应了声“好”,但又担忧道:“可今日世子你出示了大理寺令牌,会不会让人起了疑心?”

顾时行略一扬眉:“许通判的案子要翻案的事并未外传,且我也并未说过是为许通判的案子而来。而明日我会去太守府上拜访,再道此番回来顺道调查杨家灭门惨案,以此来做掩护,总能拖延一些时日。”

顾时行回陵川之际,也做了准备。

她查阅过了近来这两年在陵川发生的案子。

而这灭门惨案也没有什么可查的,他仔细对过细节,也的确是陈述文书上边所述的仇家寻仇,但就是凶手至今未抓到罢了。

他总该有个理由来出入府衙,所以也就把这案子取出作为掩护,再暗中调查许通判一案。

虽然不用多久就会让人察觉出端倪,但也还是能拖得一时的,那蛰伏之人在察觉之前,他定能查出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