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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暮色,笼罩在距离青鸢山十余公里的怀城市某医院。急诊留观室里,阮清苓守在病床前。

陈慕昀还在昏迷,戴着氧气面罩,输着液,监控心跳血压。

初步检查结果出来了,他身上除了一些擦伤,就是头部软组织挫伤,轻度脑震荡,需要留观,等醒了再说。

医生问过阮清苓,人是怎么受伤的。阮清苓无措地答:“我不知道,我在山上发现了他,已经昏倒了。”

如果警察将来问起,她也是这么回答。

就在这时,阮清苓口袋里,另一个手机响了。她把手机摸出来,看着屏幕上「爸爸」二字,深吸口气,手指飞快一动,调成静音。

手机连续响了一两分钟,停了。

阮清苓发了一会儿愣,开始给陈父发短信。

她熟知他和家人发短信的腔调,也知父母对他在政府的工作有多重视和骄傲。

陈父果然没有怀疑。

阮清苓编辑好最后一条短信,刚要按发送,突然又有来电进来,阮清苓没反应过来,误按了「接听」。

她的心瞬间漏跳了一拍,看着屏幕上的名字:青青叔父郑涛。

“喂,慕昀啊。”手机里传来男人的声音。

阮清苓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下意识轻轻「唔」了一声,正六神无主,那头的郑涛:“青青?你果然还和慕昀在一起呢。”

阮清苓:“嗯。”

急诊留观室里有仪器不断「滴滴」响的声音,还有其他病人和家属的说话声,背景广泛而吵闹。

郑涛似乎也没什么深究的心思,说道:“没事呢,你和慕昀好好玩两天,家里没什么事,我就问一问,那我挂了啊?”

阮清苓极其含糊地回答:“好。”

电话挂断,她长舒了一口气,心里有些后怕,可是她立刻想:我没干什么,我也没说什么。是的,周围太吵了,我又太担心慕昀了,都没听清楚阮青青叔叔说什么,他就挂了。他也没问什么啊。

至于陈慕昀的父亲——当时我去给慕昀办手续缴费了,电话没有接到。

我根本不知道慕昀身上发生了什么,既然医生说他没什么事,我怕他父母担心,所以暂时替他敷衍过去了,想等他醒了,自己去处理。

我还是个在读书的大学生,什么也不懂,只是一门心思在照顾受伤的心上人。

——

在弄清楚曾曦、阮青青、陈慕昀可能去的那座山,叫做青鸢山后,骆平江又想办法弄来了曾曦父母的电话。

从两个孩子的描述里,骆平江猜到,昨晚阮青青报警曾曦失踪,但因为没有证据,郑涛作为中心负责人也不认同这一点——大概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报警无疾而终。

骆平江不是当事人,迄今为止一切都只是他的推测。他想,如果能说服曾曦的父母报警,出动警力去青鸢山寻找失踪的三人,比他单枪匹马去找,要高效得多。

骆平江拨通曾曦父亲的电话,一开始无人接听。他锲而不舍,打了四五次,终于在持续不断的响铃后,被人接起。

“喂?谁!”对方的语气很不好。

骆平江:“你好,请问是曾曦的父母吗?我是曾曦的朋友……”

对方却突然就暴怒了:“你们到底有完没完了?从昨天半夜到今天早上,托养中心的男男女女、怀城的、广州的警察,连续不断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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