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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聚会聚得凌烛感觉有些肝疼。

送姜遗光上马车,目送对方离开后,唐垚不禁对凌烛抱怨:“怎么会有这种怪人?惜明兄,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

说聚会,就当真只聚会?你要说他笨听不懂吧,他靠自己就渡了两重劫,还救下了方映荷。

所以果然只是装傻吧?

容楚岚嗤笑一声:“你们把他当傻子,他可不就得装傻?”

说罢,她戴上幂篱,上马车走了。

方映荷早走了,她需回家吃药。

唐垚还要抱怨,被凌烛制止了:“今日叫你们费心了,下回某再好好请你们聚一聚。”

和那群人告别后,凌烛只觉心累,径直策马归家。

他想知道姜遗光问的那个贺韫到底是谁。

要知道,记录卷宗时,若有什么瞒报被查出来,是会被近卫们找上警告的。

姜遗光的卷宗里,没有提到所谓的贺韫。

他隐瞒了什么?要告诉近卫吗?

凌烛心想,即便自己说出去,姜遗光也不知道,大可以推到唐垚他们头上,但这件事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说了,姜遗光反而会把自己也算进去。

这么一琢磨,他又忍不住想,姜遗光是不是故意的?他在试探自己?

到家后,马交给下人,凌烛想起姜遗光说的话。

听他的意思,贺韫从前应当很出名。

凌烛和母亲请安后,又去求见父亲。

凌烛父亲全名凌兆光,性子温吞,守成有余魄力不足。父亲退下后,他便也安心在家做个老家翁,整日在书房中看书作画。凌兆光接到下人通报后,有些惊异,连忙让他进来。

凌烛已经很久没主动寻过他了,看样子从外面回来还没换过衣服。

“惜明,怎么这样急?出什么事了?”

凌烛先行了礼,才说出来意:“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件事着急想问问爹罢了。”

凌兆光:“何事?”

凌烛:“爹,你听过贺韫这个名字吗?”

凌父刚想否认,这个名字却仿佛硬生生在他头脑打开了什么开关,叫他摇头的动作都顿住了。

“贺韫……贺韫……”

凌烛只见自己父亲顿在原地,念叨着贺韫的名字,眼神逐渐陷入回忆。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人?”凌父猛地回过神,“你从哪里听来的?最好忘掉,不要去打听。”

一看父亲的表现,凌烛更觉有问题,上前一步:“爹,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还请不要对孩儿隐瞒。”

向来对这个聪明的儿子非常依赖的凌兆光此刻却难得冷下脸:“这个名字就是一个忌讳,惜明,你要是还想让凌家上下太平安稳,就把你想调查的事咽在肚子里,一句都别说出去。”

凌烛还要争辩,凌兆光发了火:“我不管你从哪里听来的,总之!不要耍那么多花心思!不准去打听!”

“否则,你就别认我这个父亲!”

凌烛再怎么冷静也慌了神,连忙跪下,膝行几步过去抱住凌兆光的腿:“孩儿知错,不问了就是,父亲何必气着自己。”

凌兆光绷着脸,胸口不断起伏。

不光是愤怒,还有惊恐。

那件事过去了这么久,久到周围再没有人提起,久到他自己都以为真的忘记了。然而这个名字从凌烛嘴里说出来,他才发现,有些事情……根本没法忘记。

凌兆光打了个哆嗦,甩开凌烛:“这几天你就给我好好待在家里,哪都不准去,直到练满五百张字。”

说罢,他狠狠甩上书房的门,只留下仍跪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的凌烛。

那厢,容楚岚回到了容府。

她离入镜估摸还有大半个月,加上凌烛相邀,便先回了京。

昨天还平静,今天全府上下却不知在做什么,下人们走来走去,忙忙碌碌。

容楚岚叫住了管家:“今日发生什么了?怎么四处乱糟糟的?”

管家一脸愁色,还硬要挤出个笑:“回小姐,是……是宫里来了圣旨,要大公子去守关州。”

大公子容楚毅,容楚岚大伯的长子,她的堂兄。

关州,西北边境最苦寒的地带,每年冬日有匈奴进犯。

容楚岚只觉眼前一黑:“……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