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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盘上的异色格子和他们的座位又有什么关系?按规则上说,红色格子是火海,聂欢坐在红色座椅上,她现在是否也处在“火海”中?

姜遗光有许多想法却不好验证。而在场其他四人没有一个是能相信的。他提一句,这几人心里都会想一百句,到时候说不定会生出别的念头再反过来害自己。

线索还是不够,还要多试探才行。但刻漏越来越快,能考虑的时间不多了。

过后轮到孟惜慈。他是一轮中最后一人,等他结束便是新一轮的开始。

孟惜慈手里的三枚褐色木偶失去一枚,必须用新的棋子重新从起点出发。

受姜遗光启发,他这回没有把木偶送上死路,而是经过了同样褐色的格子。

棋入相生的格子,无事发生。

那让棋子经过相同属性的格子,又会如何?

和规则上说的一样,同样无事发生。刚才让姜遗光几乎窒息浸死的泥浆,许庭深却丝毫没有变化。

问他,也说没什么特殊的感觉。

不过孟惜慈却没办法继续往前走了。

他丢出的点数共十一,走出七格就经过一个褐色格子,然后只能停一停,等下一轮掷出新点数再前进。

几人看向聂欢。

新的一轮开始了。

不出意料,聂欢面前刻漏滴得更快。她把着脉同时数水滴,默数一会儿,无奈道:“更快了,这回只有半刻钟。”

半刻钟,够干什么呢?

棋盘上的彩色格子瞬间又多了近一半,乍一看五彩斑斓一大片。

聂欢叹口气,对姜遗光说:“我知道你心善,面对要你命的人都能放她一马,可是我也没办法,你看,这么多红格子。”

如果她手里拿着的是自己的棋倒好了,火棋子放到火格子里什么事也没有。可偏偏这棋盘好像故意和他们过不去,每个棋子附近都聚集着大片相克属性的格子。她想绕都不好绕过去。

明孤雁并不在意。

她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也已做好死的准备。

如果姜遗光和她一样死在这里,她的父亲就会知道,她既杀了姜遗光,也杀了自己。

如果姜遗光能出去,他也会告诉父亲,她杀死了自己。

那样,她还是天下第一的杀手。因为她没有死在任何人手中。不论后来再出现多么有名的杀手,都不可能越过她了。

聂欢说着可惜,实则迫不及待地把金色棋子步入“火海”。

棋子被迅速吞噬、融化。

这一回甚至能听见什么东西在火中炙烤的滋滋声响。

并非从明孤雁身体上传来,而是,从棋盘中传出。

只是一个小木偶,一个颜色不一样的格子,竟真的像活人丢入火海一般。

明孤雁脸颊边缘鼓起□□一样的鼓泡,白色老大一个,很快鼓鼓囊囊满脸都是,手上也开始鼓胀起来,好像烧开的油锅拼命冒泡似的,鼓起后啪地爆开。

孟惜慈奇道:“明姑娘,你的脸……”

许庭深笑着说:“依我看,是她脸上的人皮面具要破了。”

姜遗光对她说:“撕下吧。”

明孤雁顿了顿,不知想了什么,抬手在衣服领口下摸索,之后慢慢往上揭。

一张肉色的人皮面具缓缓撕拉开。

露出一张皮肤微黑、样貌平平无奇,看过一眼后很难记住的女子脸庞。

可再多看几眼时,又觉得她其实长相称得上精致漂亮,但不知为什么就是给人一种被忽略的感觉,让人难以记住。

聂欢托腮对着她笑:“原来这就是江湖第一杀手的真容么?若不是火烧坏了你的面具,恐怕我这辈子也见不到呢。”

明孤雁贴身的衣服全都被汗打湿了,脸上不断渗出汗水往下滑,跟雨水似的滴落成串。她悄悄擦去,不发出一丁点声音,也没有回应聂欢。

聂欢可不管她回不回答,自顾自笑的开心。

聂欢过后,轮到许庭深。

许庭深心中有些不忿。

五个人只有他们几个受了惩罚,明孤雁就是自作自受,孟惜慈那厮也是活该。可凭什么聂欢和姜遗光就不用?他们怎么就这么悠闲?

许庭深直接忽略自己刚才已经折损一枚姜遗光木偶的行为。只一次哪儿够?更何况谁叫姜遗光装好人护着聂欢?他不会被这女人迷惑住了吧?

想到这儿,他将棋子推动,往前走几步,拐个弯,再走几步……

乍一看棋盘上的道路很多,可大多数都是死路,被五色斑斓的陷阱堵住了去路。要仔细分辨才能看出哪条畅通无阻。

他就选了一条通往棋盘外的死路。再往前几步,蓝色木偶必然会踩入泥浆。

其实再仔细看就能发现,他们每人起始的出发位置旁都有一个出口,通向棋盘外。

双陆棋以棋子离开棋盘为胜,这个出口应该就是他们的出路。但想要走到这条出口很难,棋盘上的路弯曲、纵横交错,又有大量陷阱夹在其中,很难找到通往出口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