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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有二十几斤了吧?”小儿子啧啧称奇,大儿子也一脸惊叹,他们决定必须把这条鱼捉住。

商量过后,小儿子回家拿了鱼叉,还叫上叔叔家的几个堂兄弟,大儿子就在河边守着,那条鱼很安静,好像没意识到有人要捉它。

越往下潜,那条鱼越大,游到近前时,竟发现这条鱼和一个人一样那么大。可能是从海里跑出来的吧?不知怎么就钻进了这条小河里,游不出去了。

它甚至连被套中以后都慢吞吞的,几兄弟顿时乐了,连忙使劲把这鱼弄出来。

几人都带了鱼叉渔网厚菜刀什么的,本以为会有一场大战,谁知这鱼乖顺得很,就是这鱼太大了,即便顺从也沉。几人好不容易弄上岸,商量该怎么办,他们担心拉去卖会被河主人找麻烦,干脆拉回家杀了,几兄弟分肉吃。

这么大一条鱼,几家人分肉也够吃好几天了。

……

这一日,卢三儿收到了儿子儿媳背来的一大袋子肉,怕被人发现,还是用筐子装着,上面盖了一些杂物。

儿子说,他们几个小孩子早上抓了条大鱼。

中午儿媳妇就拿这鱼肉炖了汤喝。

儿子一边喝一边说儿子们是怎么捉的,边吃边笑:“别说,这鱼个头那么大,味道就是不一样。我还没吃过这么奇怪的鱼嘞。”

卢三儿端起碗,慢慢吹开热气,喝了一口。

熟悉的味道叫他顿时愣在当场。

这……这鱼汤……

他不敢相信地挟块肉,犹豫片刻,又想要验证什么似的一口塞进嘴里,嚼了嚼,脸色大变,哇一声吐了出来,猛地打翻碗,哆哆嗦嗦地指着桌上的鱼汤:“这……这真是鱼?这鱼不能吃!不能吃啊!!”

儿子儿媳吃得正香呢,搞不明白爹在干什么,爹一向随和,从来没这么失态过。可卢三儿脸色跟见了鬼一样,也不解释,只催命似的叫他们把送出去的肉赶紧要回来,一口也不准吃。

这、这哪里是鱼……

卢三儿也是经历过两次大灾的。

那一年,洪水泛滥,他和别人一起逃到了山上,后来……后来实在没有吃的……

有些人不舍得吃自家的,就互相把自己的老婆孩子交换了。

他那时候……也吃过。

饿啊……饿到那份上,他花光了最后一点攒的金子,买了一碗汤吃。

后来他才知道那碗汤里是什么。

灾难结束后,所有人都不再提起,大家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提到死去的家人们,也只说他们是病死饿死的,说到苦处,还要掉两滴泪。

卢三儿越想越激动,直接掀翻了装鱼汤的盆,想到自己刚才还喝下了一口汤就忍不住自己抠嗓子眼,哇一下吐出一大滩。

这下儿子儿媳们也吃不下去了,也不说糟蹋东西了,赶紧上去拍背顺气倒水润一润。儿媳妇不明所以,可还是赶紧去各家兄弟姐妹家跑一趟,让他们不要再吃。

跑一圈后,儿媳妇气喘吁吁回来,把卢礼拉到一边悄悄商量。

她去晚了,各家早就吃了一小半,她说要把剩下的给扔了,他们都不肯。

卢礼叹气,叫人家把到嘴边的肉丢了当然不肯,爹不说,他们也不知道原因啊,总不至于这肉吃不得吧?他们早上吃了不也没事吗?

……

姜遗光一行人尚不清楚项贺威的下落,只以为他被鬼怪或鲛人吃了。

他们根据地图,来到了当初巡抚乘船遇害之处。

多年过去,江水依旧,岸边船只来来去去。

石像和当初那艘大船,沉入了水底。

张白翁说过这儿很热闹,人和船都不少,如今再看岸边人却少了很多,可能是因为天灾的消息传开了的缘故吧?

没多久,张白翁等人来了,肯跟着他来的人不多,都是听说天灾要来就赶紧跑了。

张白翁听说姜遗光等人要下水把石像捞起来,他虽然觉得这帮人瞎折腾,可他们给的钱实在多,也不用他亲自下水,只要他教些技法就好,所以他还是来了。

眼看岸边站着这么多人,还是一群捞尸人和一看就不普通的几个男女站在一块儿。一些路过的船只和行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以为又是哪家死人了想叫捞尸人帮着捞,正在讨价还价呢。

“真的要下去吗?”裘月痕忧心忡忡,“我水性不大好,而且这水底下谁知道有什么……”

老孙头不是说他阿公在底下看到了那些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