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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深这才笑了笑,绅士的很:“有劳。”

余意怔怔的看着梁深离开的背影,一开始简尚温提及梁深的时候他还不信,觉得是夸张的,可是这会儿,他看梁深对简尚温的维护,忽然觉得,也许简尚温说的太轻了,如果被梁深知道是他让人发烧的,也许……他是真的要糟了。

*

屋内。

梁深推门进来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缩在被子里了。

一小团。

他睡觉的时候总是这样,以前梁深就经常看到他这样睡,简尚温喜欢把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四周都严实实的,就跟被子是他的防御罩似的。

后来被他纠正过好几次才改了点。

这会儿又是老样子。

梁深关上门走过来,站在床畔居高临下的看着简尚温,推了推眼镜,淡淡道:“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简尚温没动。

梁深就把被子掀开了点,里面的人脸庞就露出来了,一张很小的脸,因为发烧还有点红,他似乎刚睡着,这会儿被弄醒了有点晕,他的手距离他的脸很近,还有温热的气息洒在他的手背,因为凉,简尚温还下意识的蹭了蹭,拿他的手当冰块使。

“怎么又烧了。”梁深皱了皱眉。

简尚温胡乱的应了声,他道:“不知道。”

梁深在柜子里熟练的找到了药,其实他一年到头根本就不生病,家里有个病秧子,导致他对这些药的名字倒背如流。

找到药后他把人拎起来,声音冷淡淡的:“吃药。”

简尚温就下意识的低头,他也不接水杯,就趁着他的手去喝水,白皙的小脸就这样几乎担在他的手腕上,吃着吃着还皱眉,带着点不满意:“苦。”

梁深就骂他:“娇气。”

简尚温就懒得理他,吃了药就推开人想继续睡。

梁深一看他翻脸无情,冷笑一声:“怎么,我说不得你吗,要不是你自己活该非要去和人看昙花会淋雨发烧?”

简尚温见他又犯病,更不想理他。

整个晚上他都在想篱笆的事情,总结出幕后凶手后,他又在想该怎么处理,其实早上他就有点复烧了,和余意说话的那会儿功夫不过是强撑着,这会儿甚至都有点忘了是他自己把人喊来的。

早知道给傅谨成打电话了,那个话少。

他刚刚才解决了个心腹大患,这会儿只想睡觉。

梁深反而还来劲了,他道:“我说中了?”

他还想说。

缩回被子里的人终于又抬起了头来,他伸手,纤细修长的指就点在了梁深的唇上,随之靠近的,还有那股清甜的香气。

“梁深。”他的嗓音有些沙哑的,带着浓浓的困倦,却不难听,反而还有种魅意:“我也为你淋过雨不是吗,要吃醋你去找昙花吃去,现在让我睡会,好吗?”

室内安静了片刻。

梁深僵了片刻,一低头,就看到简尚温已经睡着了。

他低头看着他好一会儿。

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

第二日

简尚温彻底退烧了,也能重新录制了。

他正好赶上了村里最热闹的节目,是这个小村庄一年一度的祈福节,这一天他们会在后山的大树上挂自己的祈福牌。

这是村里的大日子,后山的祈福台上早就围满了村里的人,他们晚上要在这里摆宴席,要在这里起舞,每个人都可以写自己的福牌挂上去许愿。

最里面的一大片林子,大树上都挂满了红色的丝带,迎风飘扬。

简尚温站在林子的台阶上抬头,树叶吹的丝带沙沙作响,光影从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像是千千万万道支离破碎的碎片。

有不少人正在远处帮忙。

祁言从后面走过来,他说:“穿那么少出来?”

简尚温转身看他,笑了笑:“我已经好了。”

祁言下意识想唠叨两句,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人真的很会爱人,但唯独不会爱自己,他就很操心,总是会念叨他,时间那么久了,他以为这个习惯早就戒掉了,结果碰到人,却还是忍不住想唠叨。

要忍住,不然一定会被他笑话。

祁言转移话题说:“晚上会有簪叶的仪式,你可以去那边领红绳挂树上。”

简尚温“哦”了声,他说:“这个我以前就簪过啦。”

这会儿还是在筹备仪式,晚上还有晚会有节目,为了给观众们惊喜就没有直播,所以他坦荡荡的说。

祁言顿了顿,抬头看他:“你簪过了?”

“嗯。”简尚温笑了笑:“可惜没实现,哎呀,是不是因为我不够诚心啊,还是那个愿望太难了不适合我,现在我准备重新许一个愿望。”

祁言站在台子上,阳光将他的背影拉的很长,他的五官俊朗又清秀,此刻抬头看着他的眼眸是黝黑的,那里面仿佛是幽深的潭水,他沉默了瞬,终于没忍住道:“你许了什么愿?”

简尚温笑了笑说:“当然是要发财啦。”

炽热的阳光洒落在人的肩头,那光却一点点从祁言的眼底散去。

是了,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祁言冷笑一声道:“是吗,我看你这几年实现的挺好的。”

简尚温道:“没有啊,你看我穷的叮当响呢,哎大明星,是不是因为我俩许的愿望差不多啊,然后我的运气都给你了,你看你现在可富的很呢。”

其实就算不在一起了,简尚温也不想树立祁言这样的敌人。

所以有时候,他乐意哄哄他。

可惜了。

祁言脸上却没有多少笑容,他抬眸看了简尚温一眼说:“不是每个人想要的都是这些。”

简尚温叹气:“那我可真是俗人一个。”

祁言被他气的够呛,转身道:“那你自己好好的向山神祈祷吧,看他这次会不会帮你实现!”

简尚温就轻笑了声,看着下面的人越走越远,但就算是这样,没一会儿工作人员还是跑来了,他说:“简老师,您的外套。”

“嗯?”简尚温道:“我好像没带出来。”

工作人员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简尚温就笑了笑,善解人意的接了过来:“还是谢谢了。”

工作人员松了一大口气,拜托,这是个什么鬼恋综啊,为什么嘉宾之间关心别人要靠他们来做啊,人艰不拆好吗!!!

山风渐渐吹起。

简尚温穿好了外套,轻轻的侧目看去,在不远处的大树上,挂着一条有些老旧的丝带,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了,但依旧能依稀辨认出来一些稚嫩的字眼,那上面一字一句的写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有些晃人的眼睛。

他轻轻的笑了笑,收回了目光。

……

夕阳落下。

台子处来的村民和人群越来越多了,简尚温在一处树林下的台子休息,他从树林中出来,刚好看到翡成正从下面上来。

红发的狼尾被他随意的扎心,周围篝火的温度很高,他只穿了个简单的黑心的背心和牛仔裤,但结实的胸膛和高大的身段却格外的引人注意。

这个节日很多城镇的人也会来,这么一小会,翡成走几步路就被不少姑娘小伙子拉扯了。

简尚温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戴着狐狸的面具,翡成却一眼认出了人,毕竟简尚温其实很好认,人群里总是孤孤单单,但又格外漂亮的那个肯定就是。

翡成好不容易推拒了几个跳舞的邀约,挤到他身边来,瞪他说:“你笑什么?”

简尚温眼里含笑:“没,看你帅呢。”

翡成的脸在不远处的火光映照下很红,他可能想否认,但是年轻人被夸了后总是总是翘辫子的,他犹豫了片刻才道:“真的帅吗?”

简尚温点头:“真的。”

他的声音其实不大,但是眼眸看人的时候很真挚,隔着狐狸的面具,满眼里都倒映着他的影子。

明明刚刚一路被不少人搭讪魅力十足的男孩都没什么反应,但只是被简尚温夸了两句后,完全就是心花怒放了。

翡成轻哼了声:“还行吧,你眼光不赖!”

简尚温笑了笑。

翡成问他说:“你怎么不去挂红条?”

挂红条的地方不在这边,所以这里人比较少,热闹都在另一处,他是被一群人围的没办法才来躲清静的,没想到会看到他。

简尚温看着不远处的林子,轻声道:“我不想许愿了。”

反正是实现不了的事。

当然他现在的愿望是能够好好活着,而现在他已经活的比上辈子好多了,所以他很知足。

翡成疑惑的问:“为什么,你没有愿望吗?”

“有。”简尚温侧目看他,轻笑了笑:“不过嘛,现在已经实现了,所以我就不贪心了。”

天大地大不如活着最大。

他看着翡成的目光格外的认真,回答的话也那么温柔。

风吹拂过来。

翡成在他的眼里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间,他愣了愣,难不成,难不成简尚温的愿望不会是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