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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周围露出水面的建筑开始增加,看着像是郊区的一些工厂,周围的树木也开始增多,大部分都只有树梢部分露出水面,有些枝丫排列还很整齐,感觉像是原本就种植在马路两侧的绿化植物。

工厂的大门和围墙基本都看不见了,只余下较高的厂房建筑还露出水面,从她的角度看出去,都是些暗沉灰色的建筑,分不清哪和哪。

舒馥喝了一口西柚柠檬茶,起身去查看了一下功能屏幕,确认了目前木筏在水域地图上的位置,又重新在懒人沙发上坐下来。

大约十几分钟后,舒馥听到了发动机的声音,她抬头,看到木筏前方的水域里,出现了救生艇的影子。

天还没完全亮,周围的一切都笼罩灰蒙蒙的大雨里,救生艇行驶速度还没有木筏快,大概是因为光线不够怕撞上水上漂浮物,所以开的很谨慎。

虽然舒馥对漂流岛屋的功能很放心,但此刻她就坐在木屋前方,对方的救生艇再近一点,双方就会直接打上罩面,她会完完全全暴露在对方的视线里,还是让她下意识紧张起来。

水道不算宽敞,左右两侧都是纠结在一起的树梢枝丫,救生艇和木筏逐渐近了,舒馥能看清楚对面艇上的每一个人,神情疲倦的救援队员,裹着雨衣形容狼狈的民众,还有半船覆着塑料膜的箱子,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个时候才撤离。

艇上的人也看到了她,舒馥能清楚感觉到救援队员扫过来的视线,但那视线仅仅只是扫过来,不带任何情绪和起伏,又很快扫了回去。

那几个看起来狼狈又仓皇的民众,甚至都没有多余的心思朝她这里看上一眼。

双方很快在水道上擦肩而过,继续各自方向前行。

整个过程,舒馥的的确确被看到了,木筏和漂流岛屋也被看到了,但是,没有诧异,没有疑惑,没有不解,没有探究,什么都没有,就像功能里面描述的那样,在其他人眼里,此刻的木筏和木筏上的人,没有任何存在感,毫无意义。

舒馥重新放松下来,大半小时后,她在水域地图上将方向改为朝“南”。

木筏已经进入了她熟悉的城区范围,这里建筑林立,虽然低矮的屋楼都已经被水淹没,但仍然有很多熟悉的高楼和标志性建筑让她认出了附近是哪。

因为无法定位目标让木筏自动抵达,所以路程的最后一段,她站在半开的前门处,一边查看外面的水域,一边在功能屏幕上快速修改漂流的朝向。

熟悉的购物商厦和商用大楼出现在舒馥面前,沿着购物商厦左侧的那片水域朝后行驶过去,就是她家所在的小区了。

购物楼的单层层高在四米到五米之间,曾经因为层高,拥有丰富物资以及备用发电机而成为附近民众临时避难所的超市如今也已经淹到了三楼。

舒馥很快就计算出来,她小区附近的水位已经涨到了将近十米,所以她家所在的楼房,三楼差不多也被淹了大半。

她家在五楼,运气好,还能稍微苟几天。

这一路回来,她不止看到一艘救援队的冲锋艇,还看到了几艘民用橡皮艇,甚至手划的小木船,上面的人似乎正从水中的建筑里搬运和转移一些物资。

她推测这样的情况还会维持几天,总归有一些人,不愿意听从官方的安排,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特立独行。

木筏经过超市购物楼时,自动水域钓竿上的“收”字按钮突然亮了起来。舒馥暂时停下木筏,收了水下的金属篮。

这一次,金属篮被填的满满当当:袋装干贝、袋装鲍鱼、袋装鳕鱼、袋装生蚝、袋装老虎虾……袋装——卷纸?

零零总总,十几袋海鲜,还夹杂着一提卷纸,令人瞠目结舌。

是因为附近有超市吗,所以这次的收获才如此……特别。

“消杀”结束后,金属箱打开,收获满满的金属篮滑了出来。

海鲜袋子全是真空密封包装的,不知道是因为原本就是冷冻食品,还是因为这家超市的生鲜冷冻区在二层,被水淹没的时间较晚,天气又冷。

总之,当她打开检查里面的海鲜时,发现里面的东西都是好的,再经过黑科技“消杀”,全部安全可食用。

舒馥挺高兴的,感觉自己又多了一项获取物资的途经。她把所有海鲜收入空间,那提卷纸则被她搁在厨房外的物品区,又继续让木筏朝平安小区而去。

小道两侧的植物没了,小店铺建筑没了,路灯也没了,从路口至平安小区这一段路,甚至不用转弯后特意走原本的车道,可以从开阔的水面上直接朝水域中的建筑群而去。

八点五十分,在舒馥离开家的七天后,又再次回到了这里。

木筏停泊在楼房北侧的走道外,水位已经淹没了三楼走道的围栏,水面和走道天花板约莫还有半米的空隙。还好,这个高度,她努力一把,刚好能翻入四楼的走道。

舒馥重新穿上绒衣绒裤和防水冲锋衣,先取消漂流瓶防护盾,将还剩下20个小时的金色卡片收入空间,在门口换上防水靴,拉上冲锋衣的兜帽,伸手攀住四楼走道的围栏,蹬着四楼走道的外延,努力爬了上去。

这里最高的楼房就是像她所在这栋的五楼加车库,还有几栋四层楼高,或者是没有车库的五层楼,如今都被淹的七七八八。

整个小区里的人早就走完了,没有物资楼也不高,也不会有新的人过来这里,周围一片死寂。

舒馥踩过湿漉漉的走道,走进楼梯间的同时在手环上操作收起了木筏。

一切和她离开的那天一样,包括楼梯间里的垃圾。

舒馥没有立刻回家,她带上口罩和一次性手套,取过被其他住户遗留在楼梯间的扫帚,将五楼通往四楼楼梯间的垃圾从上往下扫去,最后沿着四楼走道朝着和她家相反的方向扫去,一直清扫到四楼另一头的外置楼梯间。

之后她回到五楼,又用将五楼的走道用同样的方法清扫了一遍。

这些垃圾都不知道多少天了,即便天气寒冷,也散发着各种难闻的气味,她也没办法处理,只能尽量清扫到里她家最远的地方。

舒馥把口罩手套和扫帚丢在楼梯间,很快回了自己家。

连续多天门窗紧闭的屋子里阴冷潮湿,并且散着一股不太好闻的气味,那应该是下水道翻上来的气味。

舒馥换上平底的干净棉鞋,先去厨房试了一下,水电煤都停了。

也是,民众都撤出绥城了,即便管道没坏也没有继续开启的必要。

她先打开了厨房朝北的玻璃窗,大门也只锁了铁闸门,将里面的那扇门开了一半,之后又去阳台上,开了一道缝隙,让整个房屋南北通一通风。

阳台上的玻璃一开,外面的大雨就扑打进来,她在底下放了个大的塑料盆接雨,至于溅到外面的雨水,她一会拖干就行。

之后,她先用酒精消毒剂在房间各处喷洒一下,然后在房间和客厅各点了一个香薰蜡烛,除臭。

接着,她从空间找出一些泡沫盒子、旧毛巾和密封胶泥,将家里所有的下水道口都堵了起来,最后还用玻璃胶将最外层密封了一遍,数重加固。

如果水位淹没四楼,五楼的下水道就会返水,下水道返水进家比冰雹打碎玻璃暴雨灌进家里更可怕,虽然那时她有可能已经转移到了别处,但还是早做准备比较好。

通风一段时间后,屋内空气质量好转,她把塑料盆里的雨水倒出阳台,重新关上门窗,拖干净了阳台地面上的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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