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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人?”

崔妩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进屋的似乎就两个?,跑到?外面的时候没有人,他们一直追我出了院子,我遇上阿兄和?福望,才算得救。”

谢宥看向崔珌。

崔珌点了点头:“家丁在影壁上发现了白狼头,传闻那是漆云寨寨主露面的标志,看来确实是漆云寨的人不错。”

也是这?个?狼头,让崔珌开始反思,或许并?不是崔妩做戏杀了崔信娘和?刘选,那个?传闻中的第?一大?寨寨主,可?能和?他妹妹有关?系吗?

不过他们崔家和?漆云寨也不是毫无?渊源……

那边,崔妩见崔珌帮她圆上了话,稍感安心?。

谢宥点头,听起来确实是一场暗杀,为了从崔妩身上夺回遗失的令牌。

他自然也知道?漆云寨是官家的心?腹之患,他们盘踞南面,信众甚广,隐隐有一呼百应的声势,朝廷早晚要派大?军剿匪。

这?样的人出现在季梁城,是大?事。

思及那根黑木手杖,里头怕是藏着不小的阴谋。

谢宥将印信丢出去:“元瀚,立刻将消息禀报宫里。”

“妹夫不必着急,事发时我已派人进宫知会了,大?理寺那边的人也在来的路上。”

很快,双生子的其中一个?回来禀报:“崔大?娘子已无?气息,身上没有伤口血迹,身躯僵硬,大?概是受惊过度死?的,但活之前吐过血,实情?到?底如何,还要等仵作验尸之后才知道?,刘选身中两刀,先是一刀肚子,倒下之后再是一刀脖子。”

他们从遗留的血痕就能看出死?前的情?况,崔妩的脸埋得更深。

谢宥想亲自去现场看看,轻声对怀里的人说?道?:“我先过去看一眼,你在这?儿等一会儿,可?好?”

崔妩抓紧他的袖子,抬头时一滴眼泪刚好滑落,“嗯,我没事,你快去快回。”

紧紧抓住他的手松开,袖子留下一小片褶皱。

这?一下谢宥哪里还能走。

?正?事要紧,不把这?件事调查清楚,阿妩始终都在危险之中。

“这?儿里外都是人,不用怕,我去去就回。”谢宥步履匆匆往出人命的院子去了。

崔珌问:“漆云寨是怎么回事?”

崔妩擦掉眼泪,瞟向崔珌的一眼仍旧充满警惕,“是一伙劫持了六大?王和?我的匪类,我偷了他们的令牌,阿兄没听说?过吗?”

阿妩被劫持过?

崔珌握紧了拳头,这?就是把妹妹嫁出去的坏处,太多太多的事他不知道?,好像也无?谓他知不知道?。

人说?夫妻一体,他早就是个?外人了,还傻傻地以为自己是她最亲近的人。

分明她从未像依偎着谢宥一样依偎过他,从未让他的手擦过眼泪,也不会和?他睡在一张床上,盖同一床被子……

崔珌猛然发现,他从前的想法到?底有多自作多情?。

什么最亲近的阿兄,不能抚摸她的肌肤,侵占她的身躯,不能夜夜流连相偎,算什么亲近!

这?些都被她和?另外的男人做尽了,他才反应过来,何其可?笑。

“所以大?房当真因为漆云寨的贼人闯入,出了意外?”崔珌突然又问起。

崔妩落寞道?:“不是意外,他们是想杀我的,是我害死?了伯父伯母。”

“那看来先前是我猜错了,阿兄同你赔礼。”

崔珌又在耍什么花招?

崔妩格外谨慎,见招拆招道?:“我从没有怪阿兄的意思。”

他却不再说?话,兀自在一旁喝茶,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宥如他所言,很快就回来了,崔妩不知道?他看出异样没有。

应是没有,谢宥和?崔珌不一样,不会没来由地觉得她和?崔信娘、刘选有仇。

谢宥将她扶起:“你先随我回家吧,岳母,晚辈先带阿妩回去了,这?边会留人护卫,那些歹人想必不会再来。”

孟氏见状点头:“好,你们回去也要小心?啊。”

反正?那边的屋子很快会有大?理寺的人过来盯着,他并?非专查此案,眼下阿妩的安危最为要紧。

“内兄,再会。”谢宥与崔珌道?别。

“再会。”

崔珌并?未抬头,在崔妩被谢宥带出门时,他才看向迈出门口的二人,那视线似乎要把崔妩的后背盯穿。

晚间回来,崔妩还抱着谢宥的窄腰。

夫妻俩吹灯之前又说?起了悄悄话。

一日惊魂,她絮絮叨叨着崔家的事:“崔雁虽然想害我,但伯父却帮了我,他想喊人才引得被杀,又帮我挡住了人,我才有机会逃跑,阿宥,我欠了伯父一条命……”

“是漆云寨穷凶极恶,与你无?关?,莫再内疚伤了身子。”

崔妩噙着眼泪,“阿宥,我真的怕了,那伙人要是盯着我不放该怎么办?”

“三年前我从府中侍卫中挑了精锐训为暗卫,如今也能用了,今后我让肃雨跟着你。”

今日跟在谢宥身后的双生子就是谢府的暗卫头领,分别叫肃风,肃雨。

可?崔妩根本不想被人跟着:“我如今连门都不敢出,哪里还用得上他们,该是你要小心?些,那寨主不是来季梁了吗,他会不会找你去?”

阿妩说?得其实不错,但是方镇山已打草惊蛇,知道?他这?边可?能下了套抓他,大?概不会露面了。

“阿妩,我不放心?你,”谢宥执着她的手,“来日,你当真不愿与我下江南?”

“不下,我还是待在京中安全些。”崔妩揉着眼睛,躲开他的视线。

“此刻如何可?以分离,还是为时一年之久,你不愿随我离开,是在季梁城里有什么比我还重要的事?”谢宥已经沉下了。

崔妩听出话里的酸味,主动去亲夫君姣好的唇,“没有什么比你重要的事,我只是想多在父母跟前尽孝……”

原谅她想了这?么久才想到?这?一招。

又用这?一招……粗浅直白,但谢宥确实吃这?一套。

只要是她使出来的。

“阿宥,我还怕呢,你再抱一抱我吧。”崔妩软声催他。

她大?仇得报,偏偏假哭了半日,好心?情?都消减了不少,正?是该庆祝一下的时候,柔软的手臂环上俊俏郎君的脖子,与他讨吻。

谢宥心?却在想:“这?么舍不得我,却不肯跟我走。”

即便情?绪在翻涌生波,他仍不露一样,在阿妩靠过来时以怀抱接纳,在她仰头时凑上了唇。

夏夜无?事,小丫鬟们正?在外间翻花绳,隔着三重房门,谢宥将娇人抱紧,夫妻俩在亲吻着彼此,辗转着脖颈,脉脉柔情?自唇瓣、舌尖蔓延开来,十指也扣在一起。

谢宥其实心?情?不好,可?吻如春风拂散阴霾,又如雨点落入心?潭,荡开了无?数涟漪。

唇在她耳垂上蹭,谢宥问她:“阿妩会不会炼丹?”

怎么突然问这?个?,崔妩痒得挡住他下巴,“那不是道?士的事吗?我当然不会。”

谢宥就是道?士,他把人扣住,崔妩自低处仰视他,他低眉一笑,唇稍、鼻尖、眉骨无?处不俊美精致。

“这?炼丹,材料、火候、耐心?,缺一不可?。”

谢宥的语调无?端变得沉靡,每一个?字都别有意味,从这?般清冷持重的人嘴里说?出来,还没怎么样呢,崔妩的心?就打起了颤儿。

她唇瓣发干:“官人你在说?什么呀?”

崔妩知道?,自打书房一“役”,这?家伙开窍了许多,他事事出众,此窍更是一通百通,让她早忘了几个?月前行房的枯燥,愈发沉湎其中。

“不然我换个?阿妩更能听懂的词,双修,你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