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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什么岁数了,还说?这话做什么……

荣太后未必诚心要给先帝守寡,也不是对方镇山没?有感情,但这重温旧梦的风险实在太大。

看她犹豫,方镇山凶神恶煞:“怎么,你嫌弃起老子来了?”

“这个我不能答应你,你不走就待这儿吧。”

荣太后被他?气得没?招,所幸她屋子多,她到别的屋子睡去。

“我不走你也不准走!”

方镇山轻松把她抓住,拉着一块在摇椅她躺下。

精致的雕花摇椅塞下方镇山一个大老爷们已是勉强,哪还有荣太后的位置,不过是他?当肉垫子罢了,她也再次对这人的强壮有了清晰的了解。

抡八十斤变成了五十斤,还是实打实的猛汉。

“放肆!”

荣太后左右挣扎,都是碾在他?身上,打不过骂不走,久不遇到这么无赖的人,气得她失语了半晌。

她只能走怀柔之策,呜呜哭道:“二十年前我被强掳来京,好不容易自己熬过来,现在你又?逼我做不好见人的事,你们都是要逼死我才罢休……”

“你哭个屁啊,老子又?没?打你!”

方镇山看她耳坠子在眼前乱晃,伸手揉了上去,荣太后挂着眼泪,浑身战栗一下,去抓他?的手。

他?不满嘟囔:“老子找自己的娘子还成见不得人的事了。”

她的手肌肤细腻,方镇山的正?好截然,全是茧子,粗糙得很,揉在她耳朵、脖子上,滋味自不好受。

“你把声音放低

一点,怕没?人听见吗!”

……

清晨天还没?亮,荣太后就安排他?跟在倒夜香的后边,将人赶出了宫城去。

得知阿爹回府,崔妩很快奔赴而来,趴在门?边探头?探脑来问:“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方镇山在喝茶,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你们没?有和好?”崔妩看这表情不妙啊。

“你娘前边哭,后边睡,躺在我手臂上,害我抱了她一整夜都没?合眼,老子去睡个回笼觉……”

把茶盏放下,方镇山边说?着边走远了。

崔妩一头?雾水,看向游魂一样出现的晋丑:“你怎么看?”

晋丑道:“还有心情睡回笼觉,看起来不错,这不是跟你报信来了嘛。”他?倒是比崔妩了解寨主。

那看来应该是不错……吧?

崔妩心中?惴惴,又?因为算计了太后一把,一连好几日?不敢进宫请安。

庆寿殿和朝堂一样风平浪静。

谢宥回来并没?有多大的动静,除了谢溥上书告老,他?已有致仕之意,准备带着云氏回祖籍江庆养老。

赵琰体恤谢家父子从不惜此身,为国?尽忠的铮铮铁骨,将谢宥封了安定国?郡公,他?不仅领了三司之一,还兼任了大理寺卿,不过这官衔在靖朝只算添头?,真正?在底下办差的还是少卿往下。

谢宥如此年纪,已算文臣之列第一人,将来和他?爹一样做到宰辅,统领朝臣,也只是时间问题。

曾经谢溥的拥趸、人脉也都聚拢在谢宥门?下,谢家又?重有了欣欣向荣之意。

除此之外,朝堂很是风平浪静,大家都在观望,更多人反而在看谢家和公主府的热闹。

卫阳公主从江南回来,谢三却?没?了,她身为谢家妇,一次没?回过谢家,反而干脆地和离,在外头?看来可算狼心狗肺,如今谢三回来,升了官爵,谁不好奇公主是什么反应。

这么优秀的官人转眼弄丢,就算是公主,失此佳婿,难道不觉得抓心挠肝吗?

崔妩自然很不高兴,甚至焦灼。

当初她倾向招安,是因为得知谢宥已死,谢溥受伤,崔珌已清理掉,弥天殿百官汇聚之事又?掀不起什么风浪,这种形势下,崔妩才走上回京这条路,给赵琰“雪中?送炭”。

结果一回来,崔珌是天子近臣,谢宥“死而复生?”,这算什么事?

最关键的两件事偏偏算漏了,她只差破口大骂。

不过就算正?面碰上,崔妩也不是必输的局面。

谢宥确实亲眼看见漆云寨纠集了百官,可是他?没?证据啊!在朝堂上堂而皇之地一口气检举上百官吏,拿不出打死他?们的证据,几百张嘴一起喊冤,谢宥怕死得不够快吗?

崔妩不怕当面对,倒是她事,

就怕他?暗地里?使坏招,悄悄给赵琰说?这事,再悄悄查几个官出来佐证,崔妩就不一定防得住了。

紫宸殿离开后,她曾旁敲侧击过谢宥说?了些?什么,但赵琰并未明说?,只是对她的态度却?没?变,还跟她出宫玩一趟,以示姐弟亲情。

谢宥似乎并未攻讦自己,那他?到底说?了什么呢?

现在不说?,以后会不会要挟她?

崔妩已经有了束手束脚的感觉,谢宥此人对漆云寨、对她都忌惮很深,一定有坑等着她踩。

有谢宥在,她敛权之路更是变得困难重重,宫中?培养的女官不能再有大动作?,朝中?文官重新朝着谢宥靠拢,虽有登州遗祸,仍有不少人站在他?对面,可她也不能拉拢那些?人。

眼下最可行之路,就是谢宥盯不到的地方,拉拢荣太后了。

崔妩不禁开始思索和崔珌合作?的可能,让他?重新回到赵琰身边,与谢宥分庭抗礼,未尝不可。

要么自己亲自和谢宥斗,要么让崔珌上去,等他?们两败俱伤,自己再虎口夺食。

不过崔妩一向抵触崔珌,更担心他?一人坐大,让崔妩始终未能下定决心。

可不给崔珌可靠的好处,他?愿意当这个马前卒吗?

仔细想想,也不必非得求他?答应。

赵琰本就有意重用崔珌,碍于她才将人打发了,自己主动在他?面前原谅崔珌,劝他?重新重用此人,既能在赵琰面前讨个好,也能逼崔珌自己出来。

要是崔珌一请不受,二请再不受,那他?就可以永远滚出朝堂了。

要是崔珌出来了,一面找机会引发二人之间的矛盾,让谢宥顾不上对付她,另一面找谢宥“朋党”的麻烦,把谢宥的信誉打下去,让他?不受赵琰信任……

崔妩想得脑子滚烫,吩咐下人端上淋了浆的冰酥酪。

吃了几口酥酪,崔妩终于舒服了,长吐出一口气,晃着勺子看眼前波光粼粼的池子。

对面妙青脚步轻快地跑过游廊,给她带来了徐度香的消息。

倒不是徐度香自己凑上来,而是崔妩让人盯着谢宥,一有动静,立刻跟她禀报。

这两个人正?好就撞在一起了。

“你说?徐度香求谢宥还他?清白?”崔妩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妙青用力点头?:“是,此人从画院被押进大理寺,见到刚任大理寺卿的三郎君,扯着郎君的衣摆求的。”

这厮生?下来的时候脑子是实心的吗?

“什么时候的消息?”

“才一看到就来知会公主了。”

徐度香此人空有皮囊,软弱怯懦,能犯什么案子?

崔妩忍不住有些?好奇,谢宥自诩秉公无私,徐度香若是清白的,他?会竭力去查明真相,还徐度香公道吗?

她当机立断:“走,咱们看看热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