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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

撞坏的最后一个输液瓶落地,邹向雪转身就往楼下跑,三楼不能待了!

在邹向雪转身的瞬间,所有输液管像拥有了生命,它们蛇一样滑行着穿梭着,输液瓶撞击叮叮当当——邹向雪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她甚至还同时往后挥手,用铁片道具下意识防御自己的身后。

她的确割断了几根输液管,但更多的输液管从四面八方朝她笼罩而来。

红色月光从窗外投射进来,输液瓶身反射月光,某一刻似乎在瓶身上映出了扭曲人脸的模样。

楼梯口的一个人形身形终于不再动弹,她被包裹,被吞噬,身形越来越小,输液管却越来越红,所有输液管里都多了一条红色的血线,输液瓶内偶尔在月光下闪现的人脸露出垂涎的神态。

血线越来越细直至消失。

最后,所有输液管松开了,有序滑行开,地上的断口爬行着重新粘合在一起,又去卷地上的输液瓶碎片。

一片叮叮当当响后,走廊如被一群无形蜘蛛再次重头织了一遍,输液瓶果子一般垂挂着,走廊密不透风,正在等待下一个自投罗网的好心人。

而在邹向雪消失的位置,一块铁片孤单地躺在铺满腐烂落叶长着几朵潮湿菌类的地面上,铁片旁边还多了一个输液瓶,一根细细的输液管连着它,月光给予它力量,输液管慢慢朝上攀爬,勉力将自己挂在大部队的“网”里。

输液瓶怯怯地跟最近的同类撞了一下,发出同样清脆的响声。

走廊尽头的清洁间里,白姜先是听见一阵连续的破碎声,后来一切归于平静。

那股声音……很像玻璃瓶撞碎发出来的,明明该是很寻常的声音,她却觉得心跳如鼓锤,灵魂发颤。

那到底是什么!?

她反握住钟敬炀的手,掰开他的手在他手掌心写字。

姜。

钟敬炀认出这个字,这才松开捂住她的手。他没想到会是白姜,看来二楼的情况也不好,白姜才会从二楼的清洁间爬到三楼来。

「走」

钟敬炀在她手掌心写下这个字。

往哪里走?

二楼清洁间有疑似正在苏醒的尸体碎块,三楼不能待——极大可能一整楼都不安全。

钟敬炀原先就在四楼。

那去五楼、六楼?

白姜不认为那是一个好主意,这栋住院楼都不安全!

去哪里呢?

楼上传来一声惊叫,随后是撕心裂肺的求救声。

求救声只持续了几秒就消失了,白姜不知道出事的是谁,那声惨叫太过惨烈,她甚至无法肯定那是不是贝辰龙的声音。

唯一能获得的线索是,楼上果然不能去。

这栋住院楼现在到处都是陷阱,她得先离开住院楼。

钟敬炀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两人不敢开口,不敢制造出一丝动静,默契地爬上窗户,钟敬炀示意她先。

白姜没有推辞,先爬出去。

钟敬炀竖着耳朵仍听着外面的动静。他的运气好,掰断围栏进来的时候,正好外面有人开门出去,那些叮叮当当的声音掩盖了他掰断铁条的动静。

那个人只发出短促的叫声就悄无声息了,他蹲在原地不敢动,直到白姜进来。

这个清洁间不能长时间待着,外面走廊给他很危险的感觉,真的出事的话,这扇薄薄的门抵挡不住的。

等白姜的身影消失,钟敬炀才跟上。在他踩上窗户的瞬间,他的耳朵动了动。

叮咚——

又响了,并且很靠近清洁间的门!

钟敬炀脸色微变,加快速度往下爬。

在他的头顶刚消失在窗沿时,门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大力撞飞。

一个护士模样的人歪头看着空荡荡的清洁间,嘀咕:“奇怪,我明明感觉到了。”她看向窗户,神情变得愤怒,“逃避输液的人都该死!该死!”

她冲到窗户探头,“咦”一声,又探头看了好几眼,的确没有发现。

她缩回去,踢踢踏踏地离开了清洁间。

二楼的清洁间里,白姜跟钟敬炀两人各自站着窗户的一边,一动不敢动,呼吸都若有似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