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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欣和她堂妹出门了,陈家应该没人出去,剩下的皮划艇我放在过道了。”

陈炳刚带着儿子出去工作,家里只有老婆和儿媳妇带着孙辈,要出去找不现实。乔青青就没有说什么了:“那你去陪大哥玩吧,我看他还是没缓过神来。”

邵盛安已经知道邵盛飞被吓到的事情了,应下来:“昨天的衣物还没有洗完,我带大哥继续洗吧,就在卫生间洗,不上楼了。”

在乔青青继续烤制水蛭的过程中,忽然听见外面一声炸响,水花喷溅,玻璃墙上留下水渍。

“这是怎么了?”邵父吓一跳。

“我看看——是那具巨人观爆炸了。”乔青青低声说。

“哎哟!”邵父说不出话来了,都不敢过去看,还让乔青青别看了。

等到了中午,太阳越发热烈,好像要将这两年多来缺席的日光全都补回来。

吃过饭,大家都大汗淋漓。

“太热了吧,连风都是热的,这风又热又臭。”乔诵芝扇风,坐在椅子上都觉得屁股热热的,她忍不住站起来,问乔青青,“现在多少度?”

“三十八摄氏度。”乔青青将温度计挂回去,做出开空调的决定。

“先把太阳能发电机重新安装吧,还有空调。”

在大降温后,乔青青让邵盛安将空调拆下来,空调外机也被她在深夜里收进空间里。

“那我来安装。”对此邵盛安当仁不让接过重担,为了节约用电,决定先开主卧的空调,大家一起进主卧避暑。完美地将空调装好,空调外机放到露台上,末世前的家中装修,乔青青早就让师傅将管道全都留好了。

发电机嗡嗡启动,一家人期盼地看着空调——

空调滴一声接上电,乔青青按下遥控,空调正常运转。

“凉风出来了!”邵母高兴地说。

下午两点时,气温来到四十摄氏度,乔青青一家窝在主卧里躲避炎热。床被乔青青收了起来,她往地上铺竹席,所有人都能有坐或躺的空间。空调温度调到十八摄氏度,才堪堪觉得凉爽,邵盛飞体热,邵母还拿扇子给他扇风。

虽然家里条件好,但面对这异常的气候环境,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除了邵盛飞众人根本睡不着。

对乔青青来说,这样的日子已经称得上幸福,她再没有什么遗憾了。睡不着,她就继续学习,对着穴位木头人复习功课。

“我好像扭了手。”邵盛安小声说。

乔青青立刻上心了:“刚才弄空调的时候伤的吧?手给我,我给你按按。”她检查了一下,拿出药酒给他揉手腕,过程中邵盛安一直笑着看她。

她抬眼,也忍不住笑了,低声问:“好点没有?”

“好多啦,我老婆真厉害。”

“啊!”邵盛飞在睡梦中忽然喊了一声睁开眼睛。

“作孽哦,这是被吓坏了。”邵母心疼极了。

“青青啊,你看看能有办法没有?”邵父期待地看向乔青青。

“我看看。”乔青青给邵盛飞把脉,果然是受惊了,“得吃药,大哥能吃胶囊吗”

“能!能的!他吃药很乖的!”邵母忙说。

于是乔青青就给邵盛飞拿药,他果然很听话,吃下药后不久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傍晚时乔青青让邵母将他喊醒,不让他睡太多。

“太阳能发电机开着,家里不缺电,就给大哥看动画片吧。”

邵母心疼电,更心疼儿子,这一次就没说拒绝的话。乔青青给邵盛飞找了个他喜欢看的动画片放着,他看得可高兴了。

“外面有动静,冲锋舟过来了,应该是王家人。”邵盛安说。

太阳西下,在西边染下一大片橘红色的晚霞。西边过来一艘冲锋舟,速度不快,乔青青拿望远镜看:“是他们,王家欣姐妹,还有王家乐。”没看见王家欣的丈夫,王家乐的堂弟和堂妹婿,看来是没找到。

冲锋舟靠岸,王家乐大声呼喊。王家人激动兴奋地出来迎接,放下绳梯让他们爬上来。

“把冲锋舟也搬上来,别半夜被别人偷走了。”

楼下热闹了好一阵,后来关上门,就什么声响都听不见了。

第二天,王家乐上楼来道谢:“再借我一天,我出去找我弟弟妹夫他们。”

结果中午时,王家乐的妹夫就自己回来了,他是抱着一个桶自己游回来的,一上岸就呕吐,吐完晕了过去,王家人鸡飞狗跳要将人搬进去。乔青青听见动静,立刻制止:“先脱他衣服给他冲个澡!他身上可能带着水里的脏东西!”

王家人吓一跳。王奶奶忙说:“听青青的——”

“可是家里没有水可以冲澡啊。”王家欣皱眉。

这两年来,家里人哪里洗过澡?十天半个月能凑点水擦把脸就够奢侈的了。

“主要是把脏衣服丢掉,没有水那就拿干净的毛巾给他擦身体,他喝了不干净的水,给他催吐,用勺子压他舌根……”

王家人赶紧照办,乔青青见他们开始给他脱衣服,转身避开回家。

“该做的我们都做了,最近别开门了。”乔青青对家里人说。

之后的两天,王家乐早出晚归,终于找到了其他亲人,将他们接了回来。运气好的是,他的堂弟和堂妹婿都在建筑物里避难,除了险些饿晕之外没有别的问题。

“家欣老公看着要不行了。”还冲锋舟的时候,王家乐悲伤地跟乔青青他们说。“水太脏太毒了,他游泳回来,一路上吃了不少脏水,回家就是吐,什么都吃不下,今早已经吐血了。”

“医院呢?”乔诵芝问。

“我刚才去过医院了,医院里都是人,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特别乱,有人打架,到处都乱糟糟的,好多人发烧呕吐,地上很脏,空气都是臭的……我费尽力气打听,都说医院里没有药了,是真的一点药都没有了。乱了,外面彻底乱了,你们想象不到那天有多可怕,突然升温,脚下的冰层突然就断裂了,那么厚的冰!什么都没了,所有建在冰层上的避难所,暖房,全都塌陷进冰块断层里,有人摔下去,眨眼就看不见了,我发了疯地跑,疯了一样跑,我觉得我的肺都要烧起来!等我上楼,我就倒下动不了了,后来才爬起来看,那是地狱,绝对是地狱——”

王家乐回忆时,眼中仍有惊恐。

“我们躲在楼里,没有吃的没有喝的,什么都没有,这年头大家都难,原住民不愿意,也没办法帮我们,我亲眼看见物资船沉没了,好多人都消失在冰层里……”

他不敢将这些跟家人倾诉,只能说给乔青青他们听,说完后他轻松很多,红着眼睛下楼了。

“唉!”乔诵芝叹气,侧头擦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