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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叶碧云所言,月九龄离开皇城的这几个月,月星儿也跟着“修身养性”起来,还倒也不太稀奇,毕竟当初她自食其果毁了容,容貌尚未痊愈,她哪有脸面到处晃荡,还嫌不够丢人么?

不过月九龄听到她竟然连皇后设的赏荷宫宴都称病拒了,着实有些意外——皇城百姓都知道月大小姐是个爱出风头的主儿,以往皇城大大小小的宴席都未曾缺席,若有才艺展示的机会,还能亲眼目睹其风采,可谓是一点神秘感都没有。

虽然月星儿如今“没脸见人”了,但那可是为数不多能在皇后及众宫妃官眷面前出头的机会,她怎会甘心错过?还是说这月府,有比皇宫更吸引她的?

月九龄眉梢一动,莫非真如小丫鬟桃红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得了什么绝世神功,闭门修炼?

此时,来访的客人已经来到门前,月九龄回过神来,看到容颜完好的月星儿,桃花眸闪过一丝惊讶,但也只是一瞬,很快恢复如初,礼节性地与两人问候,随即请来人落座,让下人看茶。

月九龄在上座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她这两位庶姐——月媛玉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以为将内心想法隐藏得很好,自作聪明的模样;倒是月星儿,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听说月星儿这几个月不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跟变了个人似的,对下人都宽容温柔了不少,原先月九龄还将信将疑,但方才她竟毕恭毕敬地称自己“县主”,还行了礼。

不过几月没见,变化这么大?看来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啊。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有些人穷其一生都狗改不了吃屎,那是什么让月星儿在这短短五个月里就改头换面了呢?

思及此,月九龄饶有兴致地看了看她那光洁的脸庞,嘴角微扬:有点意思。

月媛玉放下茶杯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笑着开了口:

“县主远行归来,我早就想过来竹心院叙旧了,只是碍于前几日县主忙于筹备及笄礼事宜,我也不忍再叨扰,便拖到了今日,没想到半途遇到了与我有同样想法的大姐,便结伴同行,还望三妹妹不要怪罪。”

月九龄刚刚还在奇怪这两人怎么会一同前来,原来是偶遇——外人都以为这两人姐妹情深,实则水火不容,在人前或许还会装装样子,在府里就原形毕露了,平时根本不拿正眼瞧对方。

不过,这月媛玉倒会说话,她前几日连林氏都闭门不见,自然也不会见其他人,想必今日她们是算准了临时前脚刚走,她不可能后脚就闭门谢客才来的。

至于怪罪。月九龄本就是月府嫡女,如今又贵为县主,在府上的地位仅次于月铭,月媛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地担心她会以此发作,所以故意将姿态放低,又将同行的月星儿拉下了水,最后还不忘换个亲昵的称谓打感情牌......不愧是勾心斗角的好手,她在月府内院真是屈才了。

被迫跟月媛玉拴在一条绳上的月星儿脸色有些难看,却还是照着话头说下去,“二妹妹此言差矣,县主岂是那小肚鸡肠之人?”

这么一说,倘若月九龄计较了,就是小心眼的人了。

月媛玉见月星儿不情不愿却还得捏着鼻子附和自己,自鸣得意地抬了抬下巴,然后就看到了月九龄的头饰,圆眼一闪,忽然出声赞叹:

“县主头上的小猫玉簪好特别,见过雕花雕鸟雕凤凰的,雕刻小猫倒是少见,是江南时兴的款式么?”

月九龄闻言一怔,她一向不喜欢那些镀金银镶宝石的簪子,这只玉簪看着还算素雅,便一直戴着这只,没想到月媛玉眼光还挺毒的。

“临安赵郡守的千金送了我一些首饰,二姐若喜欢便拿些去戴罢。”

说着她挥手让桃红将那些首饰呈上来让月媛玉挑。

月媛玉也不见外,让挑她便真的拿起那些首饰一一看了起来,旁边的月星儿见她这副没见过世面又贪小便宜的模样,杏眸难掩鄙夷。

将首饰都看了个遍,月媛玉疑惑,“咦,这款式同皇城首饰铺卖的也没什么区别啊。”说着她颇有深意地看着月九龄,“难道县主的玉簪上的小猫是特别定制的?”

月九龄瞥了猛地睁大双眸的月星儿一眼,一点也不扭捏,直接承认:

“嗯,有人送的生辰礼物。”

“有人”二字说得含糊,可有心人听了,却一下变了颜色。

月媛玉自然也听出了其中的深意——月九龄这几个月跟谁在一起,大家心知肚明。

她如愿地看到月星儿脸色变得铁青,下颌紧绷,更加来劲儿,“我说呢,那人对县主可真好。”

月星儿在袖子下紧握成拳的指节发白,指甲都快要嵌进肉里了。

月九龄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情绪变化——月星儿倾心顾墨玧,听到顾墨玧给自己送礼物必定会嫉妒,所以她刚刚才故意着激月星儿,想要看看“变了性子”的说法是不是真的,没料到她竟然真能忍住不发作。

月媛玉自然不知道月九龄内心所想,她只觉得今日走这一趟实在太值了——能看月星儿吃瘪还隐忍不发的机会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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