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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会来的。”

“你一直真心待我们,帮助我们,我们自然信得过你。”两人都笑了,目送她离开。

这天晚上,陈家一大家子都睡得很早,陈天佑依旧睡在大床靠角落的位置。

他睡觉不老实,一双小臭脚总是乱蹬,陈胜青想等他睡着以后,抱他去小床,结果陈天佑想着要坐火车去很远的地方,兴奋的睡不着,一直在床上蹦蹦跳跳,拉着杨秋瑾的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最终还是杨秋瑾困得受不住,让他闭嘴睡觉,他才消停下来,而这个时候,陈胜青早已睡着了。

也是奇怪,陈胜青是个警惕性很高的人,在部队及野外作战时,无论多困,他都不会睡过去。

然而回到家里,在杨秋瑾母子身边,他总能安心秒睡。

次日一大早,陈胜青醒过来看到身边熟睡的杨秋瑾母子,心中暖流淌过,嘴角不自觉微勾,轻手轻脚的下床洗漱收拾包裹去。

等到杨秋瑾睡醒,他已经做好早饭,招呼她们母子洗漱吃饭。

杨秋瑾看到他收拾的仅仅有条的包裹,随口称赞,“不错嘛,挺有思想觉悟,知道帮我干活。”

这话陈胜青怎么听都觉得怪异,他瞥一眼拿着牙刷站在水缸旁哼哼唧唧,不太乐意刷牙的陈天佑,听见他说:“妈妈,我已经把牙刷的很干净了。”

杨秋瑾拿毛巾把他脸蛋一洗,竖起大拇指:“我儿子真棒!今天不用妈妈督促就把牙刷得这么干净,真是乖孩子。”

陈胜青:……

感情是把他当成儿子一样对待了。

吃过早饭,隔壁田春莲过来,手里拎着几张大饼,“三弟妹,这饼是我一大早起来烙的,加了不少白面在里面,可香可好吃了,你们路上拿着吃。”

杨秋瑾推拒,“二嫂,我自己准备了不少白面馒头和窝头,路上够吃的,这饼你还是拿给大娃她们吃吧。”

她手里的饼,颜色灰扑扑,一点油气都没有,看着就干巴,杨秋瑾多少年没见过二房的东西了,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还怕自己咬不动,客气回绝。

“三弟妹,你就别嫌弃我了,你也知道,我们二房比不上你们三房,我做这个饼,可不容易。”田春莲一脸笑意哭穷,“你们这都要走了,我们二房不来送一程,别人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我们二房不懂事呢。”

“你愿意送东西就送,怎么这么多话。”李秀娥脸色难看,难得硬气一回出言怼田春莲。

“当我乐意来送啊。”田春莲鼻子里哼一声,小声逼逼。

“给我闭嘴吧你!”陈胜贵狠狠瞪她一眼,眼见陈胜青站在堂屋门口冷眼看着他们夫妻俩,陈胜贵认真表态,“三弟,你放心,二哥答应你的事情,会说到做到,你们走后,我会照顾你妈,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陈胜青神情一松,点点头,没说什么。

他们不是同一个妈所生,可他们兄弟小时候的和睦情分不假,纵然之前他二哥对他妈不闻不问,有那份存单在,二哥会念及他们以前的兄弟之情,多少对他妈进行照顾,那样他也能放心母亲一个人在乡下生活。

二房两口子没走多久,陈胜青应付完陆陆续续前来送别的亲朋,把大包小包的行李装在牛车上,由大队长驾着牛车,专门送他们一程。

陈胜青如今在先锋大队人的眼里是个大官,以后不管是晋升军职还是退伍专业,所到的职位都是乡下人不能触及的,每个人都想巴结陈胜青,做个好人缘,以后沾光弄点好处,大队长也不例外。

“我不要离开家里,不要离开奶!”陈天佑一看自己喜欢的小衣服小被褥都被打包放到了牛车上,总算明白过来这是真的要走了,突然尖叫一声,紧紧拽着李秀娥的手,放声大哭,“奶,你跟我们一起走啊,你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我舍不得你。”

“天佑,我的好大孙,奶没白疼你。”离别在即,李秀娥本来紧绷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情绪,忽然就崩了,她抱着天佑的小身子呜呜直哭,“奶也舍不得天佑,可奶更舍不得你爷爷,你爷爷一个人在山上多孤单啊,奶要陪他。等过几年,奶放下心结,一定会来看天佑。天佑要乖乖的,听爸爸妈妈的话,不要再惹妈妈生气好不好?”

“我不要,我不听,我就要奶!”陈天佑毕竟是李秀娥从小带大的,他这个年级已经明白离别意味着什么,不管李秀娥怎么哄他,他就拽着李秀娥不撒手。

时间紧迫,容不得耽误半点,陈胜青二话不说,实行武力政策,直接掰开陈天佑的手,在陈天佑杀猪般哭嚎挣扎中,将他抱上牛车,转头又把正打算劝孩子的杨秋瑾抱上车。

“哎?”杨秋瑾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落进男人滚烫的怀抱里,嘴里的话还没说出口,男人就把她稳稳当当放在牛车上,半倾过身体,压在她鼓鼓囊囊的胸脯上。

“青天白日的,你想干嘛!”杨秋瑾羞红着脸,伸手推他。

“嗯?”男人一脸莫名其妙。

杨秋瑾这才发现,天佑在她右侧,正哭嚎着要跳下牛车去,陈胜青只是胳膊略过她的身体,去压住天佑的身体而已。

“……”杨秋瑾闹了个大红脸。刚才她怎么就想歪了,觉得陈胜青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动手动脚,她一定是疯了!

“驾!”大队长便很有眼力劲地扬起鞭子,狠狠抽在年轻力壮的水牛身上,水牛吃痛,迈着粗壮的四肢,在村道上飞快跑起来。

“路上慢点啊,注意安全。”李秀娥眼泪婆娑的站在院子前,目送着牛车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