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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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夫妻的事情,我不关心,以后别再来嚯嚯我的孩子就行了。”杨秋瑾收下赵二凤送来的煎饼,转头从家里拿一只前天她打猎吃不赢,用粗盐稍微腌制的一只兔子,塞到赵二凤手里。
又抓起一大把水果糖,塞到跟赵二凤一起来的李大蛋,大妮儿、三妮儿等等几个孩子手里,真诚的对他们说:“大蛋,谢谢你们当初帮天佑打跑坏人,你们是咱们共和国的小勇士,我代表我家所有人,向你们致以崇高的敬意!你们太勇敢了!”
李大蛋几个孩子头一次被大人这么郑重的夸奖道谢,一个个挺起胸膛,得意万分道:“杨阿姨,不用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杨秋瑾笑道:“都是好孩子,等阿姨玩完回来,给你们带特产吃啊。”
“好耶!”几个孩子欢呼起来,七嘴八舌的讨论杨秋瑾会带什么东西回来。
赵二凤拎着兔子,埋怨道:“大妹子,孩子们帮忙就是顺手的事儿,哪指当你一谢再谢,先前你就跟你家那口子上我家门,给了我们不少谢礼,现在又给,我都不好意思要。”
杨秋瑾道:“那不可不是顺手的事情,大蛋他们要没那份善心,没有那个见义勇为的勇气,跟邓刚子那几个壮孩子搏斗,我的天佑就被他们害死了。他们在我眼里就是小英雄,是天佑的救命恩人,我给点小东西,他们喜欢,我也高兴。”
院子里几个孩子都支着耳朵,听她们说话呢。
闻言李大蛋用手拐了拐在院子角落菜地里扒虫子的陈天佑,“听见没有,你妈妈一直在表扬我呢,我救了你的命,就是你大哥,以后你得听我的指挥。”
陈天佑把一只肥肥的青虫子,故意往他手臂上一放,当即吓得李大蛋四处乱跳。
陈天佑叉着腰哈哈大笑,“就你这个破胆子,你还想当我大哥,做梦吧!”
不过陈天佑也知道,当初要没李大蛋姐弟几个帮忙,他早就嗝屁了。
于是趁杨秋瑾收拾行李的空挡,陈天佑偷偷拿出一盒子,他妈买得打算在路上吃的威化饼干出来,一一分给守在他们家院子外头的李大蛋姐弟几个,还有王松月姐弟,“一人一块,多的没有,我不能让我妈发现我把饼干盒子掏空了。”
“哇,巧克力威化饼干啊,我想吃好久了。”李三妮儿拿到威化饼干,都舍不得吃。
“你不吃,给我吃。”李大蛋三两下把饼干吃下去,意犹未尽的舔舔嘴,作势要抢妹妹的饼干。
李三妮儿连忙把饼干拿开,瞪他一眼,“各人吃各人,你懂不懂。”
李大蛋哼了一声,又去跟陈天佑要饼干。
陈天佑坚持不给,但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多给了王松月一块饼干。
王松月穿着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头上戴着两朵红色头绳挽成的花儿,漂亮的跟年画姑娘似的,吃起来东西来也是斯斯文文,秀秀气气,陈天佑就喜欢看她吃东西的模样,忍不住偏心多给她一块。
虽然是去旅游,可是因为陈胜青只有营长级别,没有部队配车,且就算配车,也只能使用在公务上面,所以他们要去第一站的乌鲁玩,只能坐团部运送货物的大卡车到中转站,再坐火车到乌鲁。
坐卡车杨秋瑾倒能忍受,不能忍受的是坐绿皮火车。
现在国内的形式都不好,从大陆逃亡到边疆来的人越来越多,大部分都往各大农场、矿场里跑,这些地方物广人稀,需要大量的人口进行垦荒,完成种植任务或者挖矿完成生产任务。
农场和矿场的各个领导们,对于这些流窜的流民到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们不闹事搞事,都能给他们下户,让他们干活挣钱。
这也导致前往边疆各地的绿皮火车,挤满了各地流民,连火车顶上还扒着一些人。
人一多,又是秋季末,天气还有点热,坐在人挤人的火车上,跟赶集似的,什么味儿都有,杨秋瑾闻那些味道,除了头晕眼花,就是想吐。
陈胜青为了让她和孩子好受一点,充当人行座垫,让他俩靠在自己的身上,勉强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后,他们总算到了乌鲁。
一下火车,杨秋瑾就吐得稀里哗啦,陈胜青炸只好找个旅馆,开了一个房间,让她跟陈天佑稍微休息一会儿,再找了辆骡子车,把他们载着,先看了吐鲁有名的景点,然后花钱花粮,找了一个吐鲁人家借宿。
那人家是维吾尔族的,知道陈胜青是边防军官,带着妻子孩子游玩,主人家十分热情,直接宰了一只羊,给他们做烤全羊吃,还让家里的妻子,带着杨秋瑾母子去他们家种植的葡萄地里,摘着成串新鲜的葡萄吃,之后又带他们去他们家晾晒葡萄干的屋子观看。
杨秋瑾跟陈天佑都是第一次感受这样的风景,也是第一次见到葡萄干房,母子俩都新奇的不行,倒把路途上的疲倦给忘记了。
此后的几天,他们同样火车、货车、卡车、蹦蹦、牛马车来回车轱辘转,把怪石嶙峋,风沙肆虐的魔鬼城逛了。
秋季美如画,四处开着花朵,湖水流淌,湖边长满红色枫林的绝美伊犁逛了,又去了大气磅礴,一眼看不到头的群山和绿油油草地的阿勒泰.......
最后一站,他们来到了位于天山西群山之中,一个山谷的柯尔克孜族所住的村口。
这里有户人家正要举行婚礼,而举行婚礼的男方,是边防部一名柯尔克孜族的连长,他娶的是同族的柯尔克孜族姑娘,因此邀请曾经作为他上级的陈胜青来参加婚礼,陈胜青便带着杨秋瑾母子来参加。
他们的到来,受到了这里拥有一百多户人家的柯尔克孜族的人们热情欢迎,这里的人住得都是帐篷式的毡房,以游牧为生,同时他们也义务守护着边境线的安全。
他们热情的拉着陈胜青一家人进他们住得毡房,新郎新娘穿着柯尔克孜族传统的白色婚嫁衣服,在毡房里载歌载舞,还拉着陈胜青一家三口跳舞。
杨秋瑾一开始是拒绝的,主要是怕羞,觉得自己不会跳,跳得不好,后面看陈胜青一个大男人随着柯尔克孜族人大刀大虎的跳起来,跳得还有模有样,她也不再推拒,跟着他们跳了起来。
晚上吃饱喝足,闹完洞房,新郎塔哈烈给他们一家三口单独安排了一间毡房。
这里靠近边境线,天气较为寒冷,毡房里烧着炉子,留了透气窗口,杨秋瑾一家三口挤睡在一张羊毛铺垫的地铺床上,倒觉得挺暖和。
因为塔哈烈的族人都很热情,陈胜青一家三口被他们热情的招呼着喝了不少酒,三人都睡得晕乎乎,半夜杨秋瑾听到毡房外面有动静,还以为是自己酒没醒的错觉。
直到陈胜青突然一个弹跳起身,手脚迅速的穿衣,同时毡房外火光大作,传来柯尔克孜人用他们的语言说话的声音,杨秋瑾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迷迷糊糊起身问:“胜青,发生什么事情了?”
“塔哈烈他们的族人在附近山谷夜巡之时,发现了近两百号人,向第17号哨口靠近。如果不出意料,这应该是有人组织大规模的向苏逃亡行动,我们要去把他们拦住。”
杨秋瑾震惊了,“这么多人逃亡?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忘记了当初52年塔城大规模逃亡事件之后,地方上出了政策,再有逃亡苏国之人,一旦被抓住,会被当成通敌叛国罪的叛徒,通通枪毙吗?”
“苏国地大物博,人口却很凋零,他们为了挑拨我们边疆地区的民族关系,一直往我国输送间谍,四处宣扬他们苏国人民顿顿吃肉喝酒,米饭管饱,没有人饿肚子,也不需要做苦力劳动,苏国人民过着真正的共产主义的好生活,到他们国家就是享福的概念。”
陈胜青扣着衣领冷笑:“这些说辞,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信,偏偏许多人被咱们国家眼前的穷困给打倒,不愿再吃苦劳作换取应有的报酬,一味相信不劳而获的富有,这种小规模的逃亡事件,近几年频繁发生,我们边防部的官兵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说着,从随身带的包裹里,掏出一把国产手、枪出来,咔嚓上膛,对杨秋瑾说:“你跟孩子不要到处乱跑,等我回来。”
“你这次去有危险吗?”杨秋瑾半撑着身子看他:“就你和塔哈烈两个边防战士有武器,能应对那么多逃亡的人吗?”
“放心,守在边境线的柯尔克孜族人,全民皆兵,上头准许他们自备猎、枪,一旦遇到间谍、反、革、命份子,还有叛国者,他们有权开枪。现在塔哈烈的族人应该派人前往17号哨口提前告知,守在那里的士兵会用无线电向团部请求援助,我们只需要拖延一段时间即可。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也不希望跟那些平民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