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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落寞的情绪,王松月看见,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她握着手里的薰衣草,心想,一定是自己想多了,陈天佑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对待自己,跟家属院其他女同学,其实没什么太大的差别,甚至她感觉,陈天佑对许桃,还比对自己好呢。

上回许桃姐妹不见了,她是后来从别人的嘴里得知,许桃不见的第二天,陈天佑就跟着陈叔叔不远千里的去救许桃姐妹,差点中枪受伤呢,他以前还借钱给许桃用,对许桃多加袒护.....

哎呀不能想了,一想到这些,她心里就烦的要命,收到薰衣草花的喜悦都没有了,随手放进包里揣着,跟着陈天佑回到教室。

两人刚到教室门口,就看见几个女同学在门口窃窃私语。

王松月走过去,听见一个女同学说:“你们听说许桃那事儿了吗,听说她和她的姐姐,被小混混卖到山区的游牧民族家里,第二天才被她爸救回来,许桃已经被那些牧民给睡了。”

“早听说了,我之前还偷偷问她,是不是被那个了,她还死不承认呢,我想着不能随便乱传话,就没跟你们说。”

“哎呀,她要真被睡了,还一直往陈天佑的身边凑,可真不要脸!”

“就是,都是破鞋一双了,还往陈天佑身边凑,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她配吗?”

陈天佑完美继承了父母的基因,长得身形修长,五官俊美,德智体各方便都很优秀,父母又是军官干部,身家长相都是学校一众男生中拔尖的,学校不知道多少怀春的女同学都喜欢他,没少给他递纸条,或者明里暗里的跟他表白,都被他毫不留情面的拒绝,大家也不太伤心。

因为他拒绝所有人,就证明他现在心里没有喜欢的人嘛,哪怕他平时跟长相漂亮的王松月走得很近,两人甚至还住在一块儿,但是王松月一直申明,他们之间只是兄妹情,大家看陈天佑对王松月也没太出格的好,也就相信了王松月的话。

反倒是许桃,长得也挺好看,经常来找陈天佑,陈天佑每回对她都挺客气,不像对其他女生一样冷冰冰的,这可把这群小女生给气坏了,每天都在编排许桃,现在逮到许桃的一些事儿,说得话那叫一个难听。

许桃是隔壁二班的,恰好出教室倒垃圾,听到她们的话,脸色惨白的辩解:“我没有被那个,我是清白的,我跟那些牧民什么都没有发生,陈叔叔他们可以作证。”

“谁信啊。”一个个子高大,鼻子有些塌的女生道:“我都听我妈说了,你被带回来的那天,全身青青紫紫,鼻青脸肿的,你要没被那个,你身上咋有那些伤?我妈说,只有被那个了,才有那样的伤。”

这女孩儿是部队家属院的,平时跟许桃没什么来往,但许桃认识她的妈妈,她妈妈是家属院出了名的长舌妇。

“我说没有就没有,你妈妈胡言乱语,她又不是我,她怎么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事情。”许桃大声辩解道。

“这么说来,你承认你被那些游牧民族拐去山区了?”女孩咄咄逼人,“你都在那些游牧民族的家里呆了一晚,你能干净到哪里去,还不认承认呢。”

许桃气得哭了起来,“我说了没有就没有!”

那些女孩还想说她呢,陈天佑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冷着脸问:“都说够了吗?我可以作证,许桃是清清白白的,因为去救她的,是我跟我爸,还有她爸爸和公安同志,我们都可以作证她是清白的,我要是再听见你们说一句她的坏话,以后你们学习上有什么问题,都不要来找我。”

女同学听到他的话,都撇撇嘴,没再吭声,看向许桃的眼神,都像要把她剜了吃了似的。

许桃面对那些女生仇视的眼神,气得眼泪直流,她看了一眼陈天佑,话都没跟他说一句,拎着垃圾走了。

回家以后,王松月说陈天佑:“你刚才不该帮许桃说话的,你以为你说那番话是在帮许桃,殊不知女生的嫉妒心特别强,你帮许桃说话,会让她们更嫉妒,传许桃更多的谣言,到时候整个学校都会知道许桃被拐的事情。”

许桃被拐的事情,除了部队家属院少部分人知道,其他人都守口如瓶,就怕别人知道了,会坏许桃姐妹的名声。

这都过去了一个多月,原以为大家会忘了这件事情,没想到忽然从同为部队大院女同学的嘴里听到传许桃的闲话,王松月觉得陈天佑太冲动,反而适得其反。

陈天佑正在客厅写作业,他把捣乱,摸自己墨水瓶的小天星抱开说:“那你说怎么办,那种情况,我要不出头给许桃说两句,许桃会被她们说成什么样儿。”

王松月在他对面写作业,开学了嘛,只要不是周末,她都住在陈家在镇上的大院里,她就住在李秀娥隔壁的空屋里,吃喝拉撒之类的,都有李秀娥负责。

王松月写下一道题说:“我觉得这事儿,还是该跟杨姨和陈叔叔说说,让他们帮忙拿个主意最好。”

她从小接受梁雪晴的教育,遇到困难,一定要跟大人讲,不要自己逞能去干,大人会想尽一切办法忙自己孩子处理问题,她一直谨记在心,只要是她遇到没办法解决的事情,就会跟大人说。

陈天佑觉得挺有道理,晚上吃饭的时候,就跟杨秋瑾跟陈胜青说了这件事。

杨秋瑾给王松月和小天星一人夹一大块,自己卤得软软糯糯的猪头肉说:“松月说得对,女孩子们的嫉妒心是很可怕,要不想办法止住流言,许桃说不定真的会被那些流言给逼得以死明志,咱们得想法子帮帮许桃。”

“怎么帮?”李秀娥往陈胜青的往里夹一大块肉说:“这种事情,我们那一辈儿的人,恨不得捂着藏着,要让别人知道,除了以死明志,还真没有其他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说着,又往陈胜青碗里夹一大块肉。

又是一个多月没见了,从早忙到晚的陈胜青,今天终于回家了,人看着瘦了一大圈,她这个当妈的看着心疼,恨不得多给他夹点肉吃,让他身体多补补。

“这事儿你们别管,明天我到部队,跟许泰说说这件事,让他想办法把那些传谣言的人都抓出来,好好的问问她们到底是怎么想的。”陈胜青大口吃着碗里的肉说。

杨秋瑾帮着小天星扶着碗,方便她自己吃饭,抬头看着陈胜青说:“光跟许连长说可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许连长对两个女儿关心的不多,他又是暴脾气,要是知道有长舌妇在传他女儿的闲话,说不定会冲到别人家里,把人给揍一顿,伤了大家和气,也会被处分。他那个媳妇也不是个靠谱的,平时没少苛待许桃姐妹,也指望不上,我看这事儿,我来出面吧。”

陈胜青问:“你想怎么管?”

“这事儿你就别管啦,保证管得妥妥的。”杨秋瑾说。

杨秋瑾说干就干,周末休息,她一大早就骑着奔影回到部队大院,直奔李家大院,在院外喊:“赵嫂子,你在家吗?”

“嗳,在家呢,”今天是周日,学生不上学,赵二凤不上班,自然在家。

她听到杨秋瑾的呼喊,拿着锅铲跑出院子,开门道:“大妹子,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天星呢?”

“在镇上,让她奶带着呢。”杨秋瑾走进她院子说:“嫂子,我找你是有正事儿。”

“啥事儿,让你专门跑一趟。”赵二凤擦着手,给她泡了一杯茶道。

“事情是这样的......”杨秋瑾把许桃的事儿简单一说,喝一口她泡得茶道:“本来吧,大家为了许桃两姐妹的名声,一直都闭口不言,这事儿就过去了。谁知道咱们部队子弟在学校传闲话,传得那叫一个难听,我想让你帮忙打听打听,是哪些人在传许桃的闲话,我要带她们去辟谣。”

赵二凤道:“嗐,大妹子,不瞒你说,许桃的闲话,我一个月前就听到了,当时我还纳闷呢,就说许桃俩姐妹身上咋那么多伤,我还以为是被许连长和他老婆打得,原来是那么一回事儿。我当时听了,心里感慨俩姑娘命不好,啥都没有想,也没跟别人说过这些事儿,谁知道这事儿越传越烈,我经常看到樊银柳跟金小花一块儿,跟一些军嫂四处说闲话呢,许桃姐妹的事情,说不定就是她俩传出去的。”

杨秋瑾一想,很有这种可能,当时许桃姐妹失踪的事情,只有许泰夫妻,四个公安和他们一家人知道。

杨秋瑾心疼俩姑娘的遭遇,不可能对外说一句,李秀娥又不是那种乱说之人,陈胜青父子更是明白这些话,说出去对俩姑娘有什么影响。

他们一家人不可能对外人说闲话,公安们有职业道德,不会对家人提这些事情,许泰好面子,更不可能说了,那么唯一泄露这件事的,就只有樊银柳了。

想想,还真有可能。

许桃姐妹自从家属区的妇女主任给她们出面,让许泰夫妻供她们读书以后,俩姐妹读书去了,家里的家务活,都落在樊银柳的身上,娃也没人帮她带。

再加上许桃姐妹在镇上打得黑工,挣得黑钱,全都藏了起来,无论樊银柳怎么找都找不到,日积月累下来,可不就恨死她们姐妹俩,那些闲话,说不定真是从樊银柳嘴里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