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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去?”陈胜青反问。

王建军挠挠后脑勺说:“哎,你不是不知道,再过两年我就要退伍了,到时候还留不留在边疆也不一定,我就算去结交管老师,也没用啊。”

“我看你是不好意思去结交吧。”陈胜青毫不留情地戳穿他,“你媳妇儿不愿意结交外人,你好面子不愿意去,阿瓦高中是咱们整个地区最好的高中,孩子要能进入阿瓦高中的重点班,考上大学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就不想为松月谋划谋划?”

王建军不可否认地笑了笑,“我对我家的松月是有十足的信心,她不需要我们夫妻刻意拉拢任何人,她一定能考上阿瓦高中的重点班,我这不是担心你家天佑,这才问你。”

“什么时候,你对我家天佑这么上心了?”陈胜青深邃的眼眸看着他,像是要看进他的内心。

王建军被他那样的眼神,看得无奈叹口气,“你我心知肚明,何必打破砂锅问到底。”

两家人做了那么多年的邻居,孩子又都处于青春期,尤其陈天佑那小子,喜欢王松月,表现得不要太明显。

各家看各家的孩子好,要是前几年,王建军会觉得陈天佑这小子太过调皮顽劣,成绩也不太好,配不上他家乖巧听话懂事,学习成绩又好的女儿。

但只过了短短几年的时间,陈天佑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但变得听话懂事,成绩优异,还很有担当,经常帮助弱小,惩恶扬善,无师自通开车,跟随他爸去过好几次危险的地方,毫发无伤......验证了那句话,虎父无犬子。

这样的儿子,基本是每个当兵的,心目中理想的儿子,王建军虽然有个儿子,但是自问自己的儿子可做不到陈天佑那样,也不会有陈天佑那样优秀。

再加上他因为妻子的成分问题,到了年龄无法再往上升,再过两年就得退伍转业,而陈胜青跟他媳妇都是又红又专的成分背景,陈胜青有无数军功在身,且又是周司令最看中的军官,他的前途无量。

如果王松月能嫁给陈天佑,不说别的,未来在婆家的日子,肯定不愁吃穿,陈胜青夫妻俩又是看着她长大的,不会欺负她......

陈胜青听到这话,笑了笑道:“你知道我媳妇一直喜欢松月,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孩子们的事情,我们当父母的在这瞎操心也没用,顺其自然吧。”

他这话,无疑给王建军一颗定心丸,他拍了拍陈胜青的肩膀说:“有天佑在松月身边,我放心。”

这个时候,有个年轻的老师上台报字幕:“下面,有请初一一班的同学们,为大家表演集体大合唱《边疆的泉水清又纯》,请大家鼓掌欢迎。”

“来了。”王建军精神一震,跟大家一起哗啦啦地鼓掌。

杨秋瑾指着舞台对小天星说:“天星,哥哥跟松月姐姐上台了。”

小天星小巴掌鼓得更加卖力了,一双眼睛期待地看向舞台。

眨眼之间,陈天佑跟王松月,还有一班的几十个同学们,呼啦啦一群上台了。

陈天佑跟王松月站在中间,一个长得帅俊,一个长得美,都面带微笑,神态大方的看着大家,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音乐渐渐响起,王松月如黄莺般清脆的嗓音率先唱起来,“边疆的泉水清又纯,边疆的歌儿暖人心,暖人心......”

陈天佑独特的少年嗓音接着唱:“轻轻泉水流不尽,声声赞歌唱亲人,唱亲人边防军,军民鱼水情谊深,情谊深......”

两个人一起合唱:“哎...哎...哎.....”

随后就是集体大合唱的环节。

满场观众在这一刻停止喧哗,认真的听着台上的同学们唱歌。

所有人都知道边防军守护边疆有多辛苦,边防战士有多么亲民,可以说,没有边防军,就没有边疆人民如今安定的生活。

有那来看孩子表演,想到自己丈夫在边境守边界,冬天顶着能冻死人的风雪,在雪山冰河之间,冒着生命危险巡边,夏季承受着能把人咬死的成千上万蚊虫,每天啃着干巴巴干粮,随时准备和敌特、他国入境士兵决一死战的丈夫,有多么辛苦的军嫂,听着听着就流出眼泪,撇过头泣不成声。

一曲唱罢,灯光暗淡的观众席位上,军嫂和边防官兵们都含着泪花,无一不鼓掌,整个大礼堂,掌声雷动。

当初一一班的同学们鞠躬谢幕以后,坐在观众席第一排,受邀前来观看孩子们表演的郭升荣,对一旁的校长道:“这是谁排选的节目,这首合唱,对我们边防部战士们来说,意义很大。”

阿校长笑道:“一开始是他们老师选得曲目,后来是一位名叫陈天佑的同学力荐此曲,说不能老是歌唱祖国,歌颂伟人,也得歌颂我们伟大的人民解放军,让边防部的军人和百姓们都知道,咱们军民一条心!边防军为了部队、为了人民、为国家所做出的牺牲和贡献,理应让咱们所有边疆百姓家喻户晓。”

郭升荣听得有些震撼,哈哈大笑起来,“好啊,小陈生了一个好儿子啊。”

座位离他们不远处的管仲,听到他俩的对话,回头看了一眼往左侧舞台下离去的陈天佑,刻板的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

当所有的表演结束,陈天佑所在的班级合唱曲目,以及两人单独的诗歌朗诵,毫无意外地得到了第一名的奖励。

等领完奖,所有人渐渐散去,最后走得是一众领导和边防部军官,大家相互握手交流认识,彼此联络人脉,寒暄一阵后,这才各自离开。

阿瓦高中的几位领导和老师,被阿校长安排着要去住镇上的旅馆,临走前,阿瓦高中的管仲老师看着陈胜青说:“陈副团长,你的儿子很有想法,我听说他会组装研究一些枪械,私底下研发过小型射击武器及炸、弹是不是?这样的人才,你可得好好培养啊。”

有这回事?陈胜青听得眉头直皱,他怎么不知道自家那臭小子在研究武器和炸、弹,这老师又是从哪得知的消息?

可惜管仲说完那话,就上到阿校长的特派车辆去了,压根就没跟他再多说一句话。

陈胜青回家以后,立马把陈天佑叫进自己的房里:“你什么时候在研究武器和炮、弹,还被外人知道,传到了阿瓦高中老师的耳朵里?”

陈天佑见他面色严肃,知道瞒不过去了,如实道:“我就是把你之前放在家里坏掉的手枪修好了,又在原来的基础上进行了改良,后坐力变得更小,射程更远,没有进行大的改装。至于炸、弹,我从一些矿石工人里拿到一些硝石,自己提炼出火、药,再用苏国的易拉罐做了几个小炮筒,跟李大蛋他们去戈壁滩打兔子,正好看见几个鬼鬼祟祟的小混混在干坏事,我就用我做得炮,把他们炸伤了,又把他们送到了公安局去,怎么就传到阿瓦地区去了呢。”

“因为你们抓得那几个小混混,不是普通的混子,他们是倒油的油耗子。”

陈胜青听到前因后果,想起前段时间余公安跟他说得一帮孩子帮忙的事儿,一下就猜到是陈天佑他们干得,冷着脸呵斥,“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机密保密?爸的房间,里面的东西是能随便动的,能轻易改装的吗?你小小年纪,心性不稳定,你要拿着手枪出去,不小心擦枪走火,把人打死了怎么办?到那时候,你是要坐牢偿命的!还有,你小小年纪,从哪认识的矿石工人,又从哪弄得硝石,还会自己提炼火、药做炮弹?”

“就镇上认识的啊,爸,你那坏掉的手枪放在柜子里又不用,在那生锈,我修好了,又没拿出去干坏事,我不是三岁小孩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再说了,你之前不是支持我改装器械嘛,我那些改装技术,还有提炼制炮技术,一个是从你给我的军用器械理论书里学得,另外一些是我自己在书店买的苏国器械书,还有一些是松月她爸给她买的书,我只是学习操作而已,又没造成什么大的伤亡,我还抓到了那些油耗子,你干嘛生气。”陈天佑不服气道。

“你还有理了!”陈胜青吹胡子瞪眼:“我支持你学习器械技术,不是让你私自改装,在没大人的情况下,去炸别人!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炮、弹要是份量加大点,那些人就被你炸死了,你能承担后果吗!”

“爸,配置炸、弹的火药,我心里有数,我不会炸死别人的,你不要总把我当成小孩子看,我已经长大了!”陈天佑梗着脖子说。

眼看父子俩就要吵起来,屋外的杨秋瑾连忙走进来打圆场说:“好了胜青,这事儿的确是天佑做得不对,不过你往好的方向想,天佑仅靠看书就能组装枪械,还能提炼火药跟制造小、炮、弹,帮公安部同志抓到倒油的油耗子,他可太聪明,太厉害了,只要咱们好好培育,他一定能为国家派上用途,不会误入歧途,你不要那么生气。”

陈胜青没吭声,天知道当他知道自己儿子不过十二岁的年纪,能做出这些事情之时,他有多震惊,同时内心有多骄傲。

杨秋瑾又转头说儿子:“陈天佑,你是部队子弟,三项注意,四个保密政策,你难道心里不清楚?你平时进爸爸妈妈的房间可以,但是不能碰爸爸的东西,那是涉及部队机密和保密的东西,别说你,就是妈妈,奶奶,小天星,其他所有人,都不可以碰,这是原则问题!

而且你爸说得没错,你才12岁,心性还不稳定,你觉得自己能解决能做得问题,实际在我们大人眼中,是十分危险的事情!这次算你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抓住了油耗子,那么下次呢?你觉得你自己还能那么幸运,你有那个能力置身事外?如果你一意孤行,造成伤亡,造成无法估量的后果,凭你自己,你能承担所有责任吗?”

杨秋瑾已经很多年没这么严厉的责骂陈天佑了,陈天佑被她骂得眼眶红红,同时也意识到自己有多错误,哽着声音道:“对不起,爸,妈,我下次不会再乱拿东西进行改装,也不会再私自制造炮、弹去炸人了。”

杨秋瑾看着个头已经蹿到她肩膀,快跟她一样高的小伙子,红着眼眶认错,叹口气道:“好了,妈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这次给你一次教训,以后想要组装枪械,想要制造什么东西,你在外面做了什么大事,必须让爸妈知道,否则你出了事,爸妈都还蒙着鼓里,谁来救你?你要明白,在这个世界上,能无条件救你,爱你的,只有你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