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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拉扯之际, 街边忽然冲过来一道人影,一拳砸到安宏济的脸上,一手掐在他的脖子上, 冷声道:“没看见人家女同志不愿意跟你走?”

安宏济被揍得头晕眼花, 喉咙又被那人钳制着,双脚离地, 呼吸急促, 却又不怕死地怒瞪动手的人, “你TM是谁啊?敢对我动手,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敢动军属, 敢动我的女人, 你就做好被我弄死的准备。”陈胜青手上一使力, 安宏济被他掐得翻白眼。

“胜青, 你怎么来首都了。”杨秋瑾看到陈胜青相当的吃惊, 看他下狠手,连忙去拉他, “放手, 他是我同学, 是鲁市的干部,你要把他掐死了,要吃官司。”

陈胜青这才松开手。

没有他的钳制, 安宏济得到呼吸的机会,瘫软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问:“杨同志,你认识他?”

杨秋瑾道:“他是我丈夫, 你说我认不认识他。”

安宏济眼神不愉地盯着陈胜青,这人肩宽腿长, 身高目测不低于一米八五,长得剑眉大眼,唇红齿白,穿着一套黑色的修身大衣,从外表上来看,长得就是女人喜欢的那种小白脸长相,如果不是他留着寸头,看人的目光十分阴鸷,压根没想到这样长相的人,会是一个军官。

安宏济从地上慢慢站起身,挤出笑脸道:“原来小杨同志的丈夫,哎呀,这事闹得,我就是好心送小杨同学回家,你怎么上来就给我一拳,还掐我脖子,这不合适吧?”

“都是男人,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清楚。”陈胜青把醉醺醺,站不住脚地杨秋瑾揽进怀里,冷冷看着安宏济道:“这次给你一个警告,再有下一回,不管是你什么身份,我会废了你。”

陈胜青说完,把杨秋瑾双手架靠在自己的身上,扶着她上到路边一辆吉普车里。

车子开动起来,杨秋瑾意识恢复了一点,靠在副驾驶椅子问:“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拍个电报,打个电话跟我说。”

陈胜青转着方向盘,冷着脸道:“我要提前跟你打电话,就看不到今天这么精彩的一幕。”

杨秋瑾楞了一下,紧接着噗嗤一声笑出来,歪着头看他:“又吃醋,又生气啦?”

陈胜青别开脸,不看她:“年底了,我收到上级命令,来首都开个会,顺便接你跟孩子和妈一起回家。”

这个家,指得是边疆的家。

杨秋瑾虽然喝醉了酒,脑子里清醒的很,她把脑袋放在陈胜青的肩膀上,脸上笑得无比灿烂,“同学临别前的道别会,我不来不行啊,那安宏济蔫儿坏,我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他。幸好你来了,不然我今晚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老公,有你真好。”

轻飘飘的老公两个字,像是在撒娇,听得陈胜青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扬,心里那点气,烟消云散,腾出一只手理了理她额头的碎发问:“胃里难不难受?”

“难受。”因为喝醉酒,杨秋瑾的脸,带着酒后的红晕,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嘴里不受控制地说胡话,“老公,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有多高兴,然后就想起你以前不在家的时候,我有多难过。那时候你一直不回家,爸死了,妈又生病了,一直想随爸死去,天佑又不听话,总是惹是生非,村里人都说你不要我跟孩子了,生活的重担落在我一个人身上,我夜里不知道哭了多少回,面上还要装做若无其事,装成泼妇样,回怼那些不怀好意的村里人......”

她嘴里巴啦啦诉说着那七年难熬的时光,说到最后嘤嘤哭了起来,“后来你带我和孩子去边疆随军,待我一天比一天好,到如今,我们房子、孩子都有了,两个妈都身体健康的在我们身边,日子幸福得像在做梦一样,我真怕哪一天,我醒过来,又是我一个人,每天背着天佑,在老家的村口前,装做若无其事的经过,实际想看看你回来没有......”

“嘎吱——”车停在了四合院的院门外。

陈胜青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心中的愧疚、心痛,让他不敢直视女人的眼睛。

他把纤瘦的她抱进怀里,一只手轻轻擦拭她的眼泪,“别哭了,以后我不会再丢下你跟孩子,我会尽量呆在你的身边,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事情,我向你保证,你在哪,我在哪。”

“真的?”杨秋瑾用手搓着眼睛,眼泪婆娑的问。

“真的,我用自己的性命保证。”

“骗人,就你当兵的身份,你哪能时时刻刻出现在我身边,再说了,我都三十六了,已经很老了,你就不嫌弃我老?”

“军人职责所在,我可能做不到天天在你身边,但只要我休假,只要你想,我一定会在你左右。我跟你一样的年纪,你都没有嫌弃我老,我怎么会嫌弃你。”

“你最好说到做到。”

“一定会的。”

“胜青,其实我很想回老家看看,我都有十多年没回老家了,有些想念老家的房子。”

“有机会我们回去看看。”

而这个有机会,却是到了八年以后,两人才有机会回老家去。

杨秋瑾从首都回到阿瓦地区以后,说好的让她当纺织厂的书记,结果被罗代玉截胡,不知道用了什么强硬的后台手段,在杨秋瑾回农场的头一个月,罗代玉从农场副场长,摇身一变,变成了天山纺织厂的书记。

为此,翟书记无比愧疚地对杨秋瑾道:“小杨,这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实在是罗代玉的背景太深,我想压她,也压不住。你也不要灰心,你们养殖场的书记位置一直空着,你回来直接上任养殖场的书记,等过两年我退休了,我会举荐你当我们农场的书记,到时候你就能压她罗代玉一头。”

杨秋瑾对此什么话都没说,心里憋着一口气。

两年后翟书记退休,实现他的承诺,推举她为天山农场的书记,而罗代玉还想截胡之时,不用她出手,陈胜青一封举报信,举报罗代玉跟首都某重要官员存有不正当的关系,及不正当的经济来往时,尽管罗代玉跟那人做得很隐秘,账目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但还是被陈胜青安排的人发现了蛛丝马迹,罗代玉很快落网,再没有谁跟杨秋瑾作对。

而作为天山农场任职两年的女书记,杨秋瑾一直在为诸多职工们谋福利,比如78年国家恢复高考,场里的男女知青们都想回城,也想再次参加高考,考大学。

杨秋瑾没有像其他农场,对知青们诸多刁难,不但不卡他们的考试名额,全力支持他们高考,还无偿提供他们一个月的工资及粮食,让他们免做一个月的农活,尽情备考。

之后考中大学的知青,农场无条件补贴两个月的工资,家庭实在困难的大学知青,农场也会进行一定的钱票支持,同时达到回城指标的知青,农场也很爽快的办理回城手续。

知青们对杨秋瑾感恩戴德,四处宣扬她的光荣事迹,也有少部分知青在农场安了家,对农场有一定的感情,不愿意回城,就留在农场。

在杨秋瑾的领导下,留下来的之前与郑教授、蔡教授等教授一起,开发培育更多更好的农作物种子,农场各种作物的产量,是一年比一年多。

到了八零年代,包产到户的政策吹到了边疆,杨秋瑾毅然辞去天山农场的书记一职,拿上多年的积蓄,还有当年卖得郑教授、蔡教授两位教授大黄鱼的一万多块钱,又去银行贷款了三万多块钱,在天山农场附近,承包了上百亩戈壁滩荒地,请了十几个工人进行治荒治地,一半的土地用来种植大枣,另一半的土地,则专门种植番茄、哈密瓜、西瓜、葡萄、桃子、杏、香梨等等边疆特色的水果植物。

于此同时,她还开了两个工厂,一个是食品厂,专门用来制作她土地里种植的各种水果蔬菜,比如番茄产量太多,卖不完的就用来做成番茄酱,杏卖不完就晒成杏干,或者做成蜜饯,杏仁脯,葡萄卖不完,晒成葡萄干,单独卖或者做在点心里,往别的省市销售。

另一个厂,则是成衣厂,这个时候已经出现很多南货客,从两广香江进便宜货到边疆来卖,很受人们的欢迎,但质量着实堪忧,穿不了就得烂,弄得人们不停埋怨。

杨秋瑾看中这个市场,从天山纺织厂里进货,请来一些年轻的高中、大学以上学历的学生,以及在湘北沉寂多年的梁雪晴做起设计师,仿照香江那边的衣服款式,做起了成衣,销往边疆各个成衣店,价钱比那些南货贵一半。

一开始人们还嫌弃她成衣店的衣服贵,但架不住那些衣服款式不断更新,花样跟走私的那些南货客一样多,价钱是贵了不少,但质量有保障,加上杨秋瑾在陈天佑的建议下,申请了成衣厂专用的牌子,花了一些钱,上报纸、上广播、上电视做广告。

于此同时,杨秋瑾也给当年在党校的同学各种联络,打通了全国各地的市场营销,两个厂,包括承包土地所种的作物,销往全国各地,不到三年的时间,她就已经消除了所有的债务,腰间鼓鼓,成了实打实的万元户富婆。

这个时候,陈天佑已经从国防科大毕业,如愿去了东风市,做起了武器科研人员。

而小天星也有十岁了,完全继承了陈天佑小的时候,又调皮又捣蛋,小学三年级前成绩都是倒数,直到今年,跟她哥一样,忽然醍醐灌醒,开始认真学习读书,成绩慢慢逆袭到了全班前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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