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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舒宁下意识想起身,却觉得稍稍眩晕了下,轿子抬起来了。

腰肢也被控制在旁人那里,拽着她紧紧被箍在有弹性的坐垫和靠背上。

呼吸近得仿佛贴在她耳后,胤禛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愉悦。

“就这点胆子,还敢算计朕?”

耿舒宁僵硬得厉害,她是抱着给奶奶上坟的心情出门,可她没抱看见奶奶从坟里爬出来的心情啊!

胡思乱想着,耳尖突然一痛,耿舒宁的手没捂住呜咽。

“唔……万岁爷,奴婢哪儿敢算计您……别呜~”

“咚!”

赵松躬身走在轿子旁,听见里头可怜兮兮地呜咽,还有撞到轿子的声音,没了根儿都碍不住他胸膛发烫。

四个暗卫也忍不住在平稳的情况下加快脚步,都在心里琢磨着,主子爷这是在轿子里就忍不住了?

实则里头倒是没他想得那么香艳,也就是被咬了一口,又被掐着腰往上一提,转了个圈,从坐变成了跨坐而已。

耿舒宁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捂着脑袋,腰肢疼得像是被折断了一样,杏眸里忍不住漫上水色。

好了,她知道这狗东西不讲证据,也知道这狗东西气狠了,知道得很清楚了。

识时务一直都是耿舒宁最擅长的,她抽着气哽咽,“好疼,万岁爷饶我一次,我将功赎罪好不好?”

胤禛在黑暗中,隐约能看清楚耿舒宁的表情。

之所以叫耿舒宁转身,是闻到她身上浅淡的香气,身上有点躁动。

既她用了香露,他也就不用勉强自己忍着。

胤禛目光锐利盯着自己的猎物,确实等不及到青玉阁,就想好好跟她算算账。

她身上浅淡的香气,叫他心情不错,他手指慢条斯理擦过她才刚服软的小嘴儿。

“现在知道将功赎罪了?”

“朕若不叫人请耿女官面圣,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临出宫之前?”

耿舒宁不得不亲吻唇边带着微微檀香味的拇指,声音愈发娇软。

“万岁爷误会舒宁了,舒宁没说要出宫……”

因为坐姿,耿舒宁低垂着脑袋,方便胤禛手指托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脑袋向前拉近。

“嗯?不出宫了?”

耿舒宁由着他骚,没急着吭声。

陈嬷嬷也好,耿雪也好,眼看着离她出宫的日子越来越近,都曾试探过她。

她还没想清楚。

如果说出宫纯粹为自由,她现在很清楚,这个世道的自由要靠权力来实现,不会再天真往外奔。

可若就此留在宫里,她又不甘心,她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个几乎跟她唇贴在一起,叫她心惊胆战怕被咬一口的男人,太危险。

他不是只活在电视和野史里的偶像,是真正掌控天下人生杀大权的帝王。

他不会为一个女人停住脚步,不会被人轻易左右思想,更不会纵容她的野望。

穿越一场,总要改变点什么吧?

如果愿意只享受荣华富贵做个人上人,上辈子,这辈子都有太多机会,她只需要躺平就好。

胤禛没逼她,轻笑声扑在她鼻尖,“不想说?”

那就别说了。

带着扳指的拇指挪开,更柔软的东西压在她的唇上,带着独属于他的色彩,将柔软变成利剑,毫不客气分开她迟疑的唇。

灼热气息猛地冲进她口中,恶狠狠地纠缠着要她追随。

“唔……不……”耿舒宁低着头有点喘不过气。

这人不管做什么,都带着股子狠劲儿。

要是他跟上辈子的小奶狗一样温柔,她都不用那么犹豫,更有信心可以左右他的想法。

这会子轮到胤禛不想说话了,回答她的是更有力道的压制,姣好柔软的丘陵被狠狠往墙上压,生疼。

更疼的是舌根子,怎么会有人接个吻像是要吃人呢?

她不理解,也疼出了脾气来,同样不想等进阁子了。

凭什么他问她就要答!

输不起就不要出招啊!

她就是想出宫,就是不愿意服软怎么了?

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需要凭天然体力差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想留下她,只靠狠就够了?做梦!

耿舒宁顺着胤禛的力道嘤咛出声,闭上眼紧紧推着他肩膀,似是想退开。

待得发现自己力道不足,她呜呜咽咽着摇头,‘一不小心’咬牙用力,下一瞬,两个人都低吟出声。

胤禛是疼的,耿舒宁是‘吓’的。

她不顾轿子还在行进,吓坏了一样要起身后退,眼看着就要后脑勺着地栽出去。

胤禛心下一紧,冷着脸飞快伸手拽住她胳膊,又将人拽回腿上。

“呜……万岁爷饶命,奴婢,奴婢只是不小心……呜~”耿舒宁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胤禛刚才亲这混账亲得浑身着了火一样,听见她这软乎乎的动静,心窝子里的火更大。

不是欲.火,是被气的。

刚张嘴,舌尖剧烈的疼痛叫他额角青筋蹦了一下,身下一颤,轿子停下了。

胤禛干脆也不再说话,箍着她的胳膊,将人拽住轿子。

“主子爷——”苏培盛在门口候着,刚迎上前,就被吓了一跳。

好家伙,两人唇角的血迹哪儿来的?

这是吐血了还是……

胤禛没理他,拽着耿舒宁,比寒风还凛冽地刮进阁子里。

苏培盛看赵松,赵松捧着耿舒宁带出来的木盒,白着脸摇头,他听着动静……挺正常的啊,怎么一眨眼功夫就见血了呢?

俩人也不敢耽搁,紧追着撵上去伺候。

可刚踏进门,胤禛冷怒的声儿就砸到爷俩脸上——

“滚出去!”

苏培盛连应声都不敢,脚跟一转,提着赵松后退,将门关上。

耿舒宁唇角也带着血丝,娇嫩的唇微肿,衣裳也有些凌乱,盈润着水光的杏眸,无辜都溢出来了,化作泪珠子挂腮上。

不待胤禛说话,耿舒宁就怯怯地低下头,连挣扎都不敢太用力,只疼得抽气。

“奴婢知错了,万岁爷饶了我这一次吧……嘶……”

胤禛冷笑着松开手,“这回知道低下头了?”

“先前仗着朕看不见你那双招子,不说话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低头?”

“朕不是瞎子,你是真怕还是发了狠要以牙还牙,朕看得出来!”

耿舒宁依然低眉顺眼,将识时务进行到底,“万岁爷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您罚奴婢吧,万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胤禛点点头,沉着脸坐在收拾好的床榻上,“行,怕朕气坏了身子,那就过来,替朕把血擦干净。”

耿舒宁不想过去,床这地方太危险。

即便看不见,她也能感觉到可以刮骨的冷冽目光。

她咬着唇脚步往后挪,转移话题,“今儿个白日里化了雪,这阁子里也没烧火盆子,万岁爷冷不冷?”

“奴婢给您准备了年礼,保管叫您满意,万岁爷要不要先看看?”

胤禛舌尖的疼叫他冷静下来,再说跟这混账发火儿,只要不砍了他,回回都是气自己,他实在不需要这样无用的情绪。

他捏了捏鼻梁,面色回暖了些,声音也是。

“耿舒宁,收起你那无用的硬骨头,你跟你堂妹说的话,到了自个身上就想不明白?”他定定看着耿舒宁垂下脑袋后露出的白皙额头。

“做了什么都要付出代价,你要在朕这里放肆,光靠那些新奇玩意儿不够,哄着朕愿意陪你玩儿,你才有得玩儿。”

耿舒宁低着头没动。

胤禛突然想看看她那双藏不住情绪的招子,这会儿除了水光是不是还有火。

总不能可着他一个人烧。

“以下犯上的证据,就在这儿摆着。”他声音又转冷。

“要么,你现在过来替朕把血擦干净,要么就去尚功局,自己领三十个板子。”

这话说出口,胤禛就做好了她会倔强的准备。

尚功局的板子……为了自己的帝王威严着想,实在没有必要,其实他力气也够。

他想把人摁住打一顿很久了,“你要是怕叫人误会……”

“万岁爷说得对。”耿舒宁突然抬起头,打断他的话,往他跟前走。

出乎胤禛意料的是,她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甚至伸手随意擦干净眸子里的水光后,眼底还带着格外乖巧的反省。

“什么都瞒不过万岁爷,舒宁只是太疼了没忍住脾气,您怎么惩罚,都是应该的。”

耿舒宁柔顺取出帕子,脸上甚至带了笑,“奴婢现在可会擦嘴了,这就伺候您。”

胤禛:“……”他是不是把这混账给吓疯了?

耿舒宁刚伸出手,顿了下,又扭身往桌子前,倒了杯热水。

将帕子沾湿,才摇曳着一身湖绿回到胤禛身边。

抚在胤禛唇角的力道格外轻柔,从唇角开始,在他薄唇上轻轻划过,带来叫人难以忍受的痒。

耿舒宁眨巴着眼,声音甜软中透着沙哑,像刚做好的灵沙臛。

“您要是疼得厉害,再咬舒宁一次吧,就别跟奴婢生气了好不好?”

毕竟,现在就开始生气有点早,夜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