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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芳也低斥后头的武嬷嬷:“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听主子吩咐,将人拉出来!”

“都给我看好了,少一个长了嘴的你们也别想活!”她似笑非笑看向春和。

“毕竟有人不用太医和尚膳局诊断,就知道自家主子危在旦夕了呢。”

春和心神一震,脸色更加苍白,一时不察叫巧荷反剪了手,推到了晴芳身边看管起来。

永和宫瞬间起了尖叫和闷哼声。

宫里这些擅长跟人扯头花的宫人,跟巧荷和晴芳、巧静这些暗卫着实不在一个层次上。

再加上履郡王大开方便之门,尚功局叫巧荷早摸了底,别有用心的武嬷嬷都已经被逐出宫去,武嬷嬷们听话得很。

三下五除二,赵松带着三阿哥还没踏出永和宫大门,整座永和宫都安静了下来。

赵松在心里咋舌,他们家主子爷这眼光着实跟别的男人不一样。

主子爷喜欢的哪儿是干爹嘴里需要精心呵护的娇花,这分明就是朵吃人不吐骨头的霸王花。

他还没见过后宫起冲突是这么个发展的,也没见过这么快就压制下冲突,丝毫不顾及嫔妃颜面的。

他摇摇头,赶紧抱着三阿哥往长春宫去。

这里的事儿不该他管,还是照顾好了小阿哥更重要。

*

耿舒宁确实没想过给熹嫔脸面。

她对钮祜禄静怡的讨厌,比对瓜尔佳嘎鲁代还要多。

嘎鲁代那人,心里算计不少,却知道有些事儿需要真心换真心,还是有些真性情的。

她算计人更多是顺势而为,凭着情理和利益说服人。

早前得了耿舒宁的好处,嘎鲁代从没对她真正出过手,最多就是站干岸。

宁贵人和苏常在,也是叫她以四阿哥的前程为钩子,拉到了一起。

但钮祜禄静怡则不同,她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什么都敢做。

佟思雅抢了她侍寝的机会,回头她就将佟思雅的消息毫无保留地告诉耿舒宁,并且挑拨佟思雅跟耿舒宁作对。

宫里有了怀孕的女人,钮祜禄静怡眼睛眨都不眨就跟懋嫔合作,叫苏常在小产。

口口声声喊着还恩情,将耿舒宁都算计在内。

等发现耿舒宁不受掌控,钮祜禄静怡也清楚皇上对耿舒宁的情分,明着暗着要耿舒宁死就更不必说……

耿舒宁带着巧静进了钮祜禄静怡的寝殿,看着面色苍白仰躺在床上昏睡的熹嫔,有种感觉,钮祜禄静怡不愧是正史上那位熹嫔的姑奶奶,一家子都是狠人。

她问一旁的太医:“熹嫔怎么样了?”

来给熹嫔诊脉的是一位姓周的太医。

周太医见了这位刚才下令把宫人们摁在天井的利落,丝毫不敢怠慢,赶忙躬身回话。

“回女官,熹嫔娘娘是中毒了!微臣已经催吐过,让医女灌下了解毒汤药,已无大碍。”

他略有尴尬地顿了下,才继续道:“先前熹嫔娘娘小日子时不舒服,请常太医过来瞧过,给开了镇痛温补的药汤子,里面有一味草地乌头的药。”

耿舒宁了然,乌头草啊,这东西跟雷公藤一样,处理过可以入药,用处还不小。

处理不好就容易叫人中毒,毒性还不小,量稍微大一点就能叫人死透,这个量还特别不好把握。

上次乌拉那拉氏用过雷公藤后,太医院特意将有毒的药材都整理了折子,进到御前。

胤禛下令减少了采买的分量,都在宫外炮制好,再从西华门送进宫。

西华门还有当值的医徒守着,再三检查才会放行。

耿舒宁问:“药渣子看了吗?是从太医院里出来的?”

如果真是从太医院出来的,那这回就别想善了了。

太医院一定程度上,掌控前朝后宫所有主子的性命安危,如果这都能被人渗透下去,耿舒宁夜里都睡不踏实。

周太医脸色微微泛白,赶紧摇头:“炮制过的草地乌头,草头微硬分散,两股系一股切断,品之微甘,闻之稍有辛味。”

“可药渣子里的草头虽然系在一起,切面却异常平滑,闻之略有腥辛,是没炮制过的,绝不可能出自太医院!”

太医院的药柜每日都会由院判、尚膳局掌仪一起检查落锁,用之前也会由捡药的医徒亲自品尝,保证不出差错。

如果这药是从太医院出来的,早有医徒中毒了。

周太医又道:“乌头毒中毒症状便是腹泻不止,口舌发麻,胸闷气短,四肢发冷。”

“小阿哥哭泣不止,说不清楚,熹嫔娘娘晕厥之前就说喘不过气来,话也说得不清楚,应当都是中了毒。”

耿舒宁若有所思,“镇痛的药,小阿哥怎么接触到的?”

总不能才两周岁多一点的孩子也用这药吧?

周太医擦了擦额角的汗,身子压得更低:“这……微臣就不知道了。”

“常太医善治妇幼科,刚才小阿哥那里是常太医诊断的,微臣只能确认熹嫔娘娘是中毒。”

耿舒宁淡淡嗯了声,吩咐巧静:“你去找陈嬷嬷,叫她带人搜宫。”

“永和宫这边的事儿立刻禀报到长春宫那边去。”

巧静惊了下:“主子,所有宫殿都搜吗?”

“陈嬷嬷知道该搜哪儿。”耿舒宁道。

巧静出门后,她问周太医——

“现在能叫熹嫔醒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