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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嫔瞳孔缩了缩,飞快反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在太后面前说我好话的情分,早在你还在慈宁宫时我就还了!”

再者说,这情分也是耿舒宁耍手段才叫她不得不承的。

太后早就知道她身子骨适合生养,还用得着耿舒宁说吗?

她冷冷看向耿舒宁:“是你贪得无厌,霸着万岁爷不放,甚至在我怀着身子的时候算计我腹中皇嗣,我因此厌你,也是理所当然!”

她当时只不过是想让耿舒宁凭借在皇上和太后跟前的体面,将想害她小产的嘎鲁代和她背后的端和皇后等人抓出来。

对耿舒宁毫无害处,还能得她的感激,可这贱人是怎么做的?

这贱人说服太后将自个儿关到了大佛堂,甚至还将她送到了佛口蛇心的懋嫔宫里。

若非她及时跟阿玛阿林保联络上,请阿玛跟钮国公府求助,送上足以动摇家族根基的厚礼给阿灵阿,镇住懋嫔娘家,她的孩子能不能生得下来,生完孩子她还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

是耿舒宁先害她在先,她只是为了自保,这贱人有什么资格说她自私自利!

耿舒宁看似云淡风轻,实则一直仔细盯着熹嫔的表情。

因为对正史的了解,她对熹嫔的警惕,比对其他人都要深。

今日这一出,她最怀疑的就是熹嫔自导自演,要栽赃陷害耿舒宁这个掌管宫务的女官。

只是耿舒宁先前反复捋了好几遍,还是想不明白,熹嫔准备怎么将脏水泼在自己身上。

等她说出‘对自己下狠手’的话后,熹嫔瞳孔紧缩的模样,没瞒过耿舒宁。

听熹嫔欲盖弥彰地骂完,耿舒宁了然点头。

“所以,这次中毒,确实跟你脱不了干系。”

“草地乌头是你带进宫的,连齐妃你也敢下手,就是不知道等她醒来,知道此事,会不会饶了你。”

熹嫔怒火攻心,张嘴就猛地咳嗽起来。

她捂着脖子,瞪耿舒宁的眸子里全是血丝,却因为说不出话沁出了晶莹。

这会子但凡有人进来,必定会以为是耿舒宁将熹嫔欺负惨了。

耿舒宁饶有兴致地看着熹嫔这番作态,还好心笑着解释,“你慢慢说,不着急。”

“若觉得不过瘾,你滚下床把胳膊腿儿摔断了再说也行,我保证没人敢打扰,叫你把戏唱完。”

熹嫔咳嗽得趴在床上,胸膛起伏不定,再端不住嫔妃的架子,冲耿舒宁怒吼——

“耿舒宁!你以为皇上能宠你一辈子吗?你在宫里一手遮天,肆意妄为,早晚要遭报应的!”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看看皇上能不能保得住你!”

耿舒宁慢条斯理上前,站在熹嫔床前,居高临下看着她。

“钮祜禄静怡,你知道佟思雅在我面前,也说过差不多的话吗?”

熹嫔浑身打了个哆嗦,想起佟思雅的下场。

据说佟思雅死在武陵春色的时候,浑身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丝毫看不出在寿康宫和慈宁宫时那张扬跋扈的模样。

大名鼎鼎的佟半朝,无一人敢为佟氏女说话。

她咬牙抬起头:“少在这危言耸听!有本事你就去查,我就算想杀了你,也不会拿三阿哥动手!”

“你以为自个儿是皇上心尖肉,想对我动用私刑?天真至极!”

“我为皇上生了三阿哥,就算看在三阿哥的情分上,他绝不会允准你屈打——”

“啪”的一声,耿舒宁冷着脸给了熹嫔一巴掌,打得熹嫔直接歪在床上,直接愣住。

她脸颊迅速涨红起来,不可置信看着耿舒宁:“你敢打我?”

耿舒宁冷笑:“不打你,怎么能叫你知道,到底是我天真,还是你太看得起自己和三阿哥。”

“你几次三番在背后筹谋,往我身上泼脏水,甚至连我额娘都敢折辱,就是觉得你是三阿哥生母,皇上看在三阿哥的面子上,不会治罪于你对吧?”

她弯下腰,跟曾经威胁乌拉那拉氏一样,笑得格外邪恶——

“钮祜禄静怡,你不了解我。”

“我这人呢,懒得跟跳蚤计较,可若你非惹我不痛快……你要不要赌一赌,如果我想要三阿哥,你猜万岁爷会不会为我去母留子?”

“若我能为钮祜禄氏提供权势和富贵,还能叫钮祜禄氏其他女子进宫得前程,你说钮国公府和阿林保大人一家子,会不会放弃你这个不中用的女儿?”

熹嫔捂着脸,猛地后退,仰倒在床上,后脑勺砸在瓷方枕上,砸得她一阵阵眩晕。

耿舒宁的威胁,让她脑子里名为理智的那根弦一下子断开,耿舒宁说的,也是她最害怕的。

她死死瞪着耿舒宁——

“贱人你敢!”

“我赌你查不出来,耿舒宁,我等着看你的下场,定会比佟思雅更惨!”

佟思雅敢抢她的前程,她一点都没沾手,就叫那贱人死在了圆明园。

现在耿舒宁不只要断她前程,一旦耿舒宁生了儿子,或者钮祜禄氏主脉进宫生下其他皇嗣,连三阿哥的前程都要阻碍。

她若是不叫耿舒宁身败名裂消失在后宫,她就不叫钮祜禄静怡!

耿舒宁收起了那副反派模样,面无表情直起身,重新坐回软榻,若有所思看着熹嫔的气急败坏。

“如此说来,确实不是你动手,你最多顺势而为,想必三阿哥的症状也是最轻的……所以,你知道是谁做的。”

这不是问句,耿舒宁刚才一步步逼迫熹嫔失控,总算听出了些微妙。

钮祜禄静怡能在近十年的时间内一直心直口快,总不能全是演出来的。

再有心计,她性子里也会有冲动和鲁莽的一面,不会跟表现出来那般周全……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能如此大的手笔,将后宫最有分量的妃嫔和皇嗣一网打尽,还想要将此事以耿舒宁暂时还没想明白的法子,往她身上栽赃……

耿舒宁垂眸,遮住越来越深的杀意。

她大概知道是谁了,只是她依旧不理解,那人到底为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