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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郎, 可是想我了?”

李渚霖只觉得腰身一紧,那抹令人魂牵梦萦的香味,又再次萦绕在身周, 瞬间消解了方才独处时的烦闷。

呵。

最终还是她更离不开他。

耗了整整三日又如何, 还不是主动寻上门来了?

终归还是他赢了。

李渚霖心中莫名生了些自得, 原本紧蹙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可言语上却不愿不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在意。

分明是想的。

可嘴上不愿意承认。

甚至带着略冷的声调淡声道,

“每日忙着帮老师修改课业, 没心思想旁的。”

男人不过口是心非, 可落在阮珑玲耳中,却当了真。

呵。

男人果然皆薄情。

肌肤相亲破了身,将人吃干抹净之后,竟未再主动关怀过一句?

若不是今夜她主动前来,只怕王楚麟都快要将她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昏暗的夜光中,阮珑玲眼中的戏谑一闪而过。

好在她从未动过真情,所以也并没有什么好伤心的。

闻言不仅不难过,反而将他的腰身圈得更紧了些, 仰着头望着他完美无缺的面庞,闪亮的眸光中尽是倾慕, 语气更加轻柔黏腻,娇嗔一句,

“真真是不公平得很, 霖郎并未想我,可我为何会这般想霖郎呢?”

“想到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心里爬……”

扬州女子特有的吴侬软语, 本就温柔至极, 尾音特意的拖长后, 更加增添了几分蜜意旖旎。

在夜间幽幽响起, 仿若摄人心魄的靡靡之音。

饶是百练钢,也化为了绕指柔。

李渚霖确被取悦到了,唇角微不可见地往上勾了勾,面上还是淡淡的,眼睫垂落,眸光落在了女子的艳丽无双的面庞上,语音上扬,饶有意味道,

“哦?这般想我?

却还给旁的男子洗手做羹汤?”

但凡是祁朝境内发生之事,只要他想知道,便没有打探不到的。

李渚霖自然晓得眼前的这个傻女人,将官衙襄救的功劳,全然都记在了于则祺身上。

他不是个小肚鸡肠之人。

自然不屑因举手之劳,在个微末商女面前,而去与另一个男人争抢功劳。

可李渚霖委实没想到,于则祺竟会借着此事,向阮珑玲求婚?

就算知晓她断口拒绝,就算知晓她对于则祺无意,可依旧不妨碍他心中不爽,只觉得胸口委实堵得慌,一口气憋着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就算是晓得这个商女已经委身于他,已经离不开他……

可李渚霖心中还是难免生出些相较之心来,不禁挑眉问道,

“于则祺家财万贯,陇西于家威震一方,他的嫡亲宗妇……怎么?你不想当?”

此事王楚麟是如何得知的?

阮珑玲眼中闪过丝讶异,可转念一想,觉得定是于则祺遭拒之后,心中苦闷之下,主动与王楚麟倾吐诉说的,所以并未多想。

为何要拒绝于则祺?

因为她一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去父留子呀!

这个真实原因自然是不可能让王楚麟知晓的。

阮珑玲望着男人眸光闪动,露出一副情深难以自抑神情来,紧接着抿了抿唇,将头深埋进男人宽阔温暖的怀中……

然后微微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

“饶是旁人再好,再富可敌国,再权势通天……与我又有何干系?”

“我心中已有霖郎,岂能再容得下旁人?”

这个答案,这种被人笃定选择的感觉,让男人甚为愉悦。

李渚霖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明显,此时此刻才开始回应女人的情意,他抬起指尖,轻轻捏住女人小巧的下巴,眸中闪着别样的光芒,

“这世上为情所痴之人,大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总有一日,你会庆幸今日的选择。”

说罢,伸出臂膀将她娇柔的身躯紧揽在怀中,俯身对着那两片殷红的唇瓣,直直亲了上去。

已经素了整整三日了。

在女人动情的告白之后,男人愈发觉得意动。

那般清冷自持的一个人,此时此刻竟有些急不可耐起来,行为举止甚至显得有些毛躁。

他熟练撬开她的舌腔,在檀口中攻城略地,似乎将此处视为领地,在每一寸每一寸都要留下痕迹。

女人纤细的胳膊攀上他的脖颈,亦主动迎合回吻着他,眸???光很快变得迷离恍惚…

压抑已久的念头,一旦可以抒发,便一发不可收拾。

二人双双跌落到被铺之中,女人勾缠,男人疏解。

夜……漫长……

*

阮丽云和离回了娘家之后,一家团聚的机会变得多了起来,常在一同用膳。

今日偏不巧。

阮成峰课业繁重,只得在天下楼与众多学子们,草草将就几口。

而阮玉梅,自从接手了那家绣坊之后,也变得愈发忙碌了起来,一直到午膳时,都还未来得及归家。

往日热闹的饭桌上,只剩下了阮丽云与阮珑玲姐妹二人相坐用膳。

“玲儿今日的面色红光发亮,气色瞧着格外好,可是近来有何喜事么?”

阮丽云的伤已然大好,心中虽还因为往事而不愉,可在自家人面前,为了不让他们担心,也尽力掩饰情绪,打起精神强装出些开朗的心境来。

气色好?

或是因为昨夜?

受了些男欢女爱的滋养?

阮珑玲脑中闪过些旖旎的画面,俏丽一红,不禁抬手抚了抚面庞,遮掩道,

“哪儿有什么其他的好事儿?

若是商行里,及天下楼中的庶务杂事能少些,于我来说便是最大的好事儿了。”

此话并无它意,却惹出阮丽云的一番愁肠来。

她指尖的筷箸一顿,心头骤然涌上些自责来,眸光中泪光隐现,

“都怪我这个当阿姐的无用!若是我能为你多分担些,这些年来你也不会这么辛苦。”

二姐近来的情绪不是很稳定,总是会忽如其来的多愁善感,阮珑玲很能理解,忙劝慰道,

“阿姐怎能这么说?阿姐就算嫁入冯家之后,这些年来也从未少尽过姐姐的职责,心中总是念着我们这些家中的弟弟妹妹。”

“若不是有你照拂,我哪儿能安心在外头赚银钱?阮家商号哪儿能有今日这幅蒸蒸日上的景象?”

可阮丽云只苦笑着摇摇头,

“当年家中最困顿时,我嫁了人,没有在最苦最难的时候,陪在你们这些弟妹身旁,一起度过难关。

如今境况好转了,我倒同冯得才和离回了家。”

“这一番家业,分明都是你赤手空拳一人赚回来的,与我又有何干系?

我有何脸面,带着舒姐儿这个拖油瓶,回娘家坐享其成?”

阮丽云说着说着,竟控制不住,在饭桌前垂起泪来,

“玲儿,我有时候瞧着静灵阁的那些水榭楼台,望着梳妆台上的珠钗玉环,瞧着身周的一切吃穿住行的物件……

都觉得这一切都不属于我!

我不过就是在吃你的肉,嚼你的血,花着你拼死拼活赚回来的家业罢了!

委实是我这个阿姐对不住你!是我拖累了你!你不如让我与舒姐儿搬出去单过吧!”

见阮丽云垂泪,阮珑玲只觉得心尖揪着疼,立马上前将她揽在怀中,

“二姐你莫要这么想!我们是一家人!我的便是你的,便是舒姐儿的!我们姐弟几个好不容易团聚,你若是搬出去单过,岂不是又要离散?

这种话,今后二姐断然不能再说了。”

两姐妹抱在一起,相拥而泣,过了许久的时间,阮丽云的心情才稍霁,停止了哭泣。

二姐的心情如此反复,一直阴郁下去不是办法,于她的身体定然是有害无益的。

阮珑玲只得趁着吴纯甫上门诊脉时,向他求个招。

由于阮丽云平日里不让男人近身,所以吴纯甫只能从脉相上一窥阮丽云的身体状况,尽量从药材上动脑筋,倒是一直想要言语疏导她一番,可委实也是有心无力。

可眼瞧着阮丽云的情绪越来越低,若是放任不管,事态只会越来越糟糕。

阮珑玲声声恳切地拜托着,

“还烦请纯甫兄想想办法吧!

我心中总是惴惴不安,担心长此以往,二姐哪日若是钻了牛角尖,若头昏脑胀下去做些什么傻事,可如何是好?”

“此事确是刻不容缓,你容我再想想,我定会拿出个法子出来。”

吴纯甫获了这番嘱托之后,收了药箱,立马回去翻医书去了。

翌日。

静灵阁正房的床榻上,躺在床上的阮丽云正紧闭着双眸,眉头紧蹙,正在做噩梦。

梦中回到了那日,她执着钗环朝冯得才狠狠刺去,谁知冯得才好像有预感般,不仅抵挡住了她的攻击,还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钗环,猛力朝她的眼珠刺来!

阮丽云惊吓之余,双腿一蹬,彻底从阴云密布的噩梦中惊醒了过来,由于梦境异常真实,甚至醒来以后,她心中还是有些劫后余生之感。

探手往枕边一摸,枕套上浸湿了大片,尽是泪渍。

恐惧、焦躁……这些情绪如巨浪般,险些就要将她淹没。

此时,床榻尾部传来微微的动静……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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