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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头没有桌椅,几人或蹲或席地而坐,反正衣裳多是脏的,不在乎多沾点儿泥土。

“你吃没?”沈玄青端着碗问道。

陆谷笑着说:“没呢,等会儿回去了和阿嫂一起吃,饭菜都留着呢。”

既这样,沈玄青嗯一声不再说话,低头往嘴里扒拉饭菜,别说沈雁,他也饿狠了。

插秧忙了两天半,即便第三日只有小半天,饭还是要好好做的,纪秋月和陆谷今日擀面下了一锅汤面。

别看只是做饭,天天吃一样的饭菜和换样数到底不同,吃食上花些心思,家里人也高兴。

汤面下肚暖和滋润,还用剩下的鸡肉炒了春菜,陆谷又捞一碗酸水芹切成小段。

灵均今儿不想睡觉,他还太小,不知道大人的苦累,不愿在摇篮里躺,陆谷只好背着他给纪秋月打打下手,好在今天昭儿还算乖,昨儿挨打得了教训,知道大人忙,就不再哭闹了,自己在院中玩泥巴,弄一身脏不打紧,只要他别往外跑就行,纪秋月由着他玩,自己腾出手做饭没多管。

因昨天傍晚忙完剩的不多,沈尧青四人就能忙完,从地里回来结了葛春生和李来庆两天的工钱。

今天总算能在桌前吃饭,六个大人碗里都有个荷包蛋,因灵哥儿哼哼唧唧哭闹想吃,陆谷给他喂了一点鸡蛋和面条。

昭儿如今吃鸡蛋挺厉害,纪秋月给他拿个碗,把自己的荷包蛋整个给夹进去,昭儿小小一个端着碗坐在桌前,用手捏着鸡蛋自己吃,因他衣裳脏,索性连围涎都没系,任他鼓捣。

“前两天何叔何婶割草回来,见我俩带着孩子不便,还帮忙喂牲口。”纪秋月边吃边说笑,夹一口春菜还没进嘴,又道:“他俩体弱,想帮着抬水我没让,万一伤着人家筋骨,我和谷子紧促紧促,水也就抬回来了,何必让他俩劳累。”

“嗯,是这道理。”沈尧青点着头赞许,见昭儿吃完了媳妇的荷包蛋,就把自己剩下的半个夹进媳妇碗里。

何志父母前两天每天只能挖一车草,不过茅草房里攒着不少干草料,掺着喂牲口也好呢。

沈玄青吃得快,见陆谷一边吃还要一边喂孩子,他放下碗后,抱起灵哥儿到旁边哄,又进房里拿了拨浪鼓给摇。

陆谷这才得空好好吃饭。

纪秋月见昭儿吃完鸡蛋,扔下碗又跑院里玩泥巴,说道:“算了,由他去,夜里换一身衣裳就行。”

沈玄青抱上灵哥儿走到院里,顺便看着昭儿,省得摔了还是怎么了,他蹲下笑道:“给二叔捏个玩耍,看你会不会。”

“会。”昭儿能听懂意思了,声音稚嫩童气,抓起一把泥巴就在手里倒腾。

沈玄青看见家里舀水的葫芦瓢被他扔在地上,里头全是泥水,笑着心想,真是混小子。

吃完饭后,家里其他人都累了,又有沈玄青抱孩子,陆谷在厨房洗完碗才出来。

“到晌午太阳大,我烧些水,你们换了衣裳,再洗洗头发。”他拉过椅子坐在沈玄青旁边,握起灵哥儿的小手轻晃一晃,孩子就笑起来。

今天吃饭早,从地里回来就下面,这会子刚过半早上。

沈玄青笑道:“多烧些,身上也脏,全是汗,我洗个澡,看娘他们要不要洗。”

“好,我问问。”陆谷笑眯眯的,不就是烧水,坐灶台前就能办的事,有什么难的。

沈雁从院里进来,她方才换了泥鞋子,放院里和其他人的泥鞋摆一起,洗的时候都能看见,不会落下谁的。

听见洗头洗澡,她便说道:“谷子哥哥,我也洗呢,头发都沾着泥,好在夜里睡觉时垫了帕子,没弄脏枕头。”

“好,我多烧些,你只管洗。”陆谷笑着答应。

他嘴上没说,但对沈玄青这几天都在家里很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