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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与眠在旁边看了一会儿,雪山派不足十岁的小弟子都在这里,无论男女穿得都是雪山派的蓝色弟子学服,比起白色或者灰黑更加亮眼,小孩子要是穿得太素也不好看,蓝色比较适合。

这些学服都是炼制的法衣,毕竟不是每个小弟子都有狐裘貂皮,偌大的雪山派,总不能让小弟子在这雪山上受冻,不然,就成了笑话。

“师叔,敢问师弟的玉牌可办好了?”刚才给取蒲团的弟子低声问他。

“办好了。”

江与眠同样压低了声音,从袖中取出写着裴溟姓名的白玉牌交给他,好记到早课和练功的花名册中。

上好的白玉和普通弟子的玉牌全然不同,代表了裴溟嫡传弟子的身份,江与眠的名字也在上面的小字上。

早课不能打扰,他问清下课时间后就回去了。

云遮峰上依旧清静。

江与眠坐在树下,端详着手里的扶摇扇。

单从外表来看,扶摇扇除了更为精致以外好像和别的扇子没有其他区别,但他有原主的记忆,一旦注入灵力,打开折扇一挥就能卷起疾风,踩在风上的速度比云舟要快很多。

他面前的石桌上放了一把长剑,名为破昏,正是原主的剑。

昨天想的事又浮现,他放下扇子,细想一会儿后闭上了眼睛。

原主的记忆还残存在这具身体里,无比鲜明,会不会魂魄也还在,才导致了这样,他连自己是怎么穿越的都不知道,此时静下来就忍不住去想。

许久后他睁开眼睛,身体里没有另外一个魂魄的存在,他没有感受到,也没有任何异样。

总不能是因为同名同姓的原因让他穿到了“江与眠”的身体里。

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抬手召来屋里的铜镜。

镜子里映出他所熟悉的眉眼,和前生别无二致。

除了没有那么消瘦以外,是一模一样的长相。

昨天穿越到这里,事情就足够惊骇了,哪里有心思照镜子。

他看着铜镜,恍惚间觉得自己就是江与眠,这里的江与眠。

但这又怎么可能。

他放下镜子,闭目无声叹息。

想不通的事还是算了,前生记忆让他将注意力转移到另外一件事上,很多小说常用的套路是穿越后会出现一个叫系统的东西,宿主需要去做系统发布的任务。

他穿进了这本书里,不知道有没有系统,现在还没有任何异样,会不会是需要启动的时间。

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让他心情好了点,不再纠结那些事。

*

阳光倾洒下来,给寒冬带来些暖意。

云舟在演武堂外落下,几个负责调度事宜的弟子纷纷行礼,江与眠朝他们轻点头,算是回答了。

停在这里的飞禽居多,白鹤翎雀,还有猛禽苍鹰,都是来接弟子的灵禽,由灵兽堂驯服了的。

雪山派地盘大,峰头多,若是依靠脚力,从一座峰翻到另一座峰,修为低的弟子得爬上好几天,还是坐在飞禽背上更快。

一众穿着蓝衣的小弟子最早出来,江与眠在人群中看见了裴溟。

至于小孩子投过来的目光,被注视着,让他有些不适应,但也只能站在这里。

小孩子大多都爱玩闹,尤其十岁以下的,练功练了一早上,这会儿没了督导长老在旁边看着,都放松下来,叽叽喳喳三两成群往外走。

就算有不合群的,但都没有裴溟看上去木然死寂,在小孩群中看上去尤为明显,细想起来,就发现他连笑都没有过。

江与眠不免上了心。

“师叔。”君漾一走出演武堂就发现了他,声音甜甜的,可爱又乖巧。

和其他人一样,她手里握着一把小木剑,疾步走过来后仰起脸露出个大大的笑容,说:“师叔,我会使春回术了。”

江与眠低头看着,君漾借助木剑的木气,灵力覆在其上,木剑上便缓缓抽出一根小嫩枝。

可惜她如今修为还不足,嫩绿色的小枝没多久就枯萎消散了。

但君漾并不气馁,仰起脸眼睛亮亮的,很明显是在期待。

“漾漾真厉害。”江与眠没有吝啬夸奖,表情没有多大变化,不过对君漾来说早已习惯,听到夸奖她自然很高兴。

记忆里原主和君天莫关系很好,君漾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会亲近他也在情理之中,江与眠并不觉得意外。

“我送你回去。”他又说道。

君漾却摇头,说:“不用啦师叔,我跟师妹们说好一起回去的,还要带她俩去看我养的小龟。”

两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在不远处等着,她走过去,三人在调度弟子的安排下一起爬上两只大白鹤拉的车,里面还有三个小女孩,六个人齐了后,白鹤舒展翅膀飞上天空。

离开之前,君漾看了眼江与眠旁边的裴溟,她其实有些苦恼,师叔的徒弟就是她的师弟,素来只有她喊别人师兄的份,如今好不容易来个小师弟,她想跟裴溟说话,可裴溟最多就是嗯一声,谁也不理。

白鹤很快就飞远了,江与眠目光从空中收回。

除了他来接裴溟以外,其他小弟子都是自己坐灵禽回去,没有师父来接,所以他来这里,会让一些不够受宠的小弟子露出点羡慕的眼神。

“走吧。”他踏上云舟,裴溟紧随其后。

风从两旁掠过,他想,话少没什么,但不会笑怎么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