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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有时也会在意这件事,但终究不会像那天喝了酒后的过分愁苦。

人生总有许多意外,他能穿进这本书里就是最大的意外了,这种意外都能发生,其他意外就不是什么大事了。

这样的大道理使他倍感宽慰。

身后的视线没有了,裴溟开始打坐,江与眠没了被盯着看的局促,越发放松起来,笔直的脊背微弯,暗暗舒了口气。

*

还未到太初城,远处地面传来的吵嚷声让江与眠耳朵一动,缓缓就睁开了眼。

他感受到了雪山派弟子的符灵印记,恰有自己除了裴溟外最熟悉的小辈。

君漾和一个女弟子喻红莲正在人群中。

十来个弟子围成一圈,将一个人围在中间,那人身上魔气尽显,不断攻击周围的人。

江与眠眉头一拧,云舟就降了下去。

“师叔。”君漾见是他来了,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但忙着施法困住中间的人,抽不出身行礼。

“师叔,他被魔物夺了舍。”君漾连忙说道。

江与眠自然是要帮的,十来个筑基期都压不住的魔物让他也感到了一丝压力,但只有一丝而已。

魔物被一条绳索捆住,当即就重重摔倒在地。

夺舍一事江与眠还是头一次见,于是走到近前去看。

从这个男修身上的服饰来看是万剑宗弟子,他想起了谢景行,前两天在太初城的时候他问过君天莫,知道了对方的名字。

哪怕魔物在被捆住后迅速收敛了魔气,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弟子神魂确实有异。

“师叔,他之前还想骗我们,但被金铃识破了。”

君漾晃了晃她腕上金色的小铃铛,一旦有妖魔接近铃铛就会发出金光。

这法器还是七八年前江与眠随手炼制出来的,因为小巧精致,更适合女孩子些,就给了君漾。

小时候的裴溟对此没有任何异议,他也觉得小铃铛更像是女孩子的,自然不会要。

“这魔物太笨啦,还以为夺舍看不出来。”她声音轻快,脸上也扬起笑容。

谁知却是这句话让江与眠愣住了。

夺舍。

确实如此,修为低的人不说,一旦迈入金丹期,步入更高的境界,神魂有异自然能看出来。

这几乎是常识,不然的话,夺舍这么就能轻易成功,修真界都要大乱了。

十年来他始终认为自己穿进了一本书里,在和自己同名同姓的人身体里活了下来。

不说其他人,那天他见到了君天莫,君天莫十分熟悉原主,而且同样是金丹期。

一个猜测在心里逐渐成型,却让他脸色有点发白。

“师尊?”裴溟见他神情不对,立即上前询问,还以为是魔物做了什么,看向对方的眼神变得不善起来。

江与眠回过神,微顿缓过来后说道:“没事,只是有些疲惫而已。”

他看向两个万剑宗弟子,说:“先带他回去,神魂还没彻底被魔物侵吞,回去了看能不能想法子救回来。”

这里离太初城不远了,因为心里装着事,在回去的路上江与眠一句话都没有说,神色恍惚。

到了太初城后,万剑宗有执剑长老厉南柯,江与眠于神魂一道并不精通,只在一旁听其他人商议对策。

周围人在说话,落入他耳中却听不清。

还是侍立在后面的裴溟上前来倒了杯茶,递到他手中,江与眠才从恍惚之中出来。

魔物和弟子神魂有一部分融合了,难以直接分开,试了好几个办法都没能成功,最后有人提议先压制住魔物,再去请三绝老人来。

三绝老人的名号江与眠听过,十分精通神魂一道。

既然帮不上忙,其他人陆续就散了,江与眠随人群走出议事厅,裴溟跟在他旁边。

“师尊,走这里。”

在岔路口前,江与眠像是忘了路,跟着前面的人就要继续往前走,还好有裴溟提醒他。

接二连三的走神让裴溟眉头紧皱,他从来没见过江与眠这样。

连走在他俩后面的人都发现了江与眠的不对劲,探究的目光投了过来。

但江与眠浑然不觉,又或者说,毫不在意。

他回到了房里,坐下后又是一副出神的模样。

“师尊,发生什么事了?”裴溟关好了房门,走过来问道。

这件事不好对任何人提起,所以江与眠只说:“没什么,想到一些往事。”

往事?

裴溟一听这个,心里其实挺在意江与眠的过去,因为那是他不知道的。

以前听雪山派的人说江与眠从小就被雪山派剑尊收作徒弟,和君天莫一起长大,除了一板一眼的练功修行以外,过得堪称与世隔绝。

如果照这么想的话,江与眠应该不会有什么让人惊诧的过去。

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或许一些经历是江与眠从未对外人提到过的。

这么一想,他就越发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