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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接下来的几天,余禾苗和汤招娣就非常的有压力,好些人开始对着她俩说酸话,有些社员还直接和张彩凤理论,她们这种离了婚的,队里根本不该接受什么的,社办厂的员工应该换成本生产队的。

张彩凤顶住了压力,说余禾苗和汤招娣在社办厂最难的时候,没有一点工分的时候就来干了,就是功臣,社办厂一定会留着她们,而且现在的产品都是需要技术的,要是不让她们做,难道叫你们这些没有技术的人做?那社办厂亏本了算你们的吗?

众人这才算是没再纠缠。

不过,生活上还是有人打扰。

比如汤招娣。她娘家人知道她竟然有工资拿了,厂里也给她分了肉和钱,便要汤招娣把肉和钱拿回娘家去。

但是汤招娣现在很硬气了,她把娘家写的绝情书贴在生产队仓库大门上让大家评理,说既然断绝来往了,以后就不是亲人了,从此她都不会回去了,更不要提她的钱和肉了,以后她想给谁给谁,谁对她好她给谁。

生产队的人心理也是很微妙的,他们大概想的是,既然我们得不到好处,那你汤家自然也不该得到好处,所以大家都帮着汤招娣数落汤家,汤招娣弟媳妇平时很凶,但一张嘴敌不过那么多人,竟然被骂了个没脸。

而余禾苗自己呢,也迎来了蒋家的打扰。

先是蒋文峰偷偷地来家里抱走了蒋兰兰。

这事儿把全家吓得要死,还以为蒋兰兰会不会掉河里什么的,各种找。

幸亏有人看见蒋文峰出现过,孙玉英才和余禾苗一起去蒋家,把蒋兰兰抢了回来。

但经过了这次的事情,余禾苗说自己变得凶狠了,她当时和孙玉英是一人拎一把菜刀上蒋家的,去了以后,蒋文峰给她跪下了,说以前都是他的错,想求余禾苗回去。

余禾苗拿刀把他家的饭桌子直接劈了,说,你要是能把这桌子拼得连缝都没有,那兴许还有可能,否则永远没可能了。

余禾苗第二天就去公社户籍办公室把蒋兰兰的姓改了。

现在蒋兰兰的大名叫做余兰,小的那个孩子叫做余果。

余禾苗在信里说:

“二妹呀,我的好妹妹,姐姐回娘家的这些日子,看着你忙进忙出,看着你为厂里出谋划策,看着你遇事不慌不忙,我好些天特别惭愧,我是姐姐呀,可我竟然还要妹妹操心,所以我现在遇到事儿也努力装作不怕,像你那样,努力地去想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我竟然发现,不管多难的事情,只要你挺直背脊,态度强硬,坚持再坚持,八成是能办成的。二妹,姐姐很想你,但知道你在北边能和妹夫团聚,我心里又特别高兴,愿你和妹夫过一个最好的新年。”

余穗看着信,又是笑又是抹泪。

真好。

女人的成长,就是这么来的吧,虽然余禾苗没有了子宫,再这个年代也成为了一个名声不好的离婚女人,但是,她比以前要有独立精神多了。

这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余穗就把做好的药膏托燕子嫂那边帮忙,要给边防的连队送去。

燕子嫂:“这些药材总共多少钱?”

余穗:“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你把发票拿来,我给你报销。”

“为什么是你给我报销?”

“这几年,我跟老方两个,每年过年都会给守边境的战友兄弟送东西的,在那么冷的地方多苦呀,我们总要给人家一些温暖。今年我们就送这个药膏好了,当然,我会跟大家说的,这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