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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晚绛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吼吓得一哆嗦,心脏都在扑通跳个不停。

她张大嘴,同样不服气地回瞪凌央,恨不得自己能多长几张嘴狠狠回击他。

不就是霍素持送的一个荷包吗?他至于这么狂躁?一听说她要成婚的消息,他眼里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看不到自己顶着高温在烈阳下给他洗衣服,他看不到自己搓得双手通红,看不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他眼里只看到了霍素持和赵王那桩婚事!

好心当作驴肝肺,她又不是故意要破坏荷包的。

霍晚绛又委屈又难过,重重地把荷包扔回盆中,起身就要跑开。

他的衣服,从今往后谁爱洗谁洗吧!她再也不会帮他了!

“霍晚绛。”凌央在她经过时,再一次开口叫住她,甚至伸手去勾她的腰带,“我警告你,霍府若是派人给你送帖子,你不准接。霍二娘子的喜酒,你更不能喝。”

勾腰带放狠话这一招对她百试百灵。

但他忘了,他不是太子了,霍晚绛更没有听命的必要。

……

入夜。

霍晚绛和阮娘坐在摊开平放于桌面的喜帖前,两两无言。

良久,终是阮娘喟然开口:“女君当真要与郎君赌气,去两府参宴?”

白日她和凌央吵了那么大动静,因何事争吵,隔了十万八千里都能听清。

凌央警示在前,霍府帖子在后,阮娘以为她不会违了凌央的意愿,没想到她还是接下了。

阮娘只当她在和凌央赌气,凌央越不让她做的事,她越要去做。

这样一来如何是好?二人好不容易冰释前嫌,拉近了关系,转眼,又要回到原点了。

霍晚绛揉了揉酸乏的眼皮,没想到连阮娘也觉得她是故意为之。怎么,她心眼子再小能小过凌央么?

阮娘忧心忡忡:“女君听我一句劝,上回咱们和霍家闹得那样难看,你单枪匹马去赴宴,保不齐又要被为难。”

霍晚绛缓缓比道:【连你也觉得我无知幼稚?我只是哑,并不是傻,这些后果我都心知肚明。我们日日被困府邸,对外界变化一无所知,更探听不到任何消息。一日不能获悉长安要闻,我的心便一日不安,做人总要未雨绸缪。】

这段时间过的日子,表面上虽无风无浪,但她常常会做噩梦。

梦到晋帝反悔,要杀凌央,要她和阮娘跟着陪葬。

她能不害怕吗?为此,任何能让她打探消息的机会,她绝不会放过。

哪怕大概摸清晋帝近日的脾气,也是无害的。

若真有梦中这一天,霍晚绛知道,天子之怒面前,做什么改变也无济于事。

那些话不过是比划出来安慰阮娘,也安慰她自己的罢了,她只求现在的日子能夜夜有好眠,到时候也走得不痛苦一些。

阮娘得知她所想所念,一惊,随后大喜:“原来女君思虑甚广,倒是我目光短浅了。郎君那里,要不要我去解释清楚?他正在气头上,连晚饭都没用。”

霍晚绛摇头:【他爱怎么样就随着他去,他现在正难受着呢,别去招惹他,免得连你一块咬。他今日动怒,荷包不过是个引子罢了,等赵王大婚,往后更有得他难受了。】

另一边,凌央同样辗转反侧。

于问适时提醒他:“郎君,既然您关心女君,我就跑腿去提点一二吧。”

凌央哂笑:“她那个猪脑子,眼中只看得到情情爱爱,不愿意听话就算了。等她栽在男人手上吃了亏,有的她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