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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发现,扬扬好像在他面前经常害羞躲避视线,小舅舅跟他说过,只有面对喜欢的人,才会格外不好意思,他有时候跟看盛扬太久也会心跳加速,只是他克制力强,才会让人看不出来,那扬扬呢?他是因为什么?

思索着,时晏心血来潮,翻开草稿本,看一眼盛扬的侧颜,然后低头勾勒一笔。

盛扬是在时晏快要画好的时候才发现他在画他的,看到几乎跟他一模一样的素描侧脸,盛扬又惊又喜的睁大眼:“你还会画画?”

时晏掀眸看着他:“学过一点。”

“你也太厉害了吧,把我也画得太像了。”盛扬已经忘记了刚才的羞涩,抻着脖子去看:“这样看,我好帅啊。”

自恋的话把时晏逗笑了,他的嗓音低沉又磁性,从耳畔落下,宛如一抹电不经意的扫过,盛扬缩了缩脖子,身体收回去些,时晏凝着他又泛红的脸,轻轻道:“是挺帅的。”

盛扬以为时晏是在说他画的画,一抬头,发现地方是在盯着他说的,他一下子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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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盛扬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他一会儿在想和时晏罚站的事情,一会儿又想他来医院看他,再一会儿又想之前打羽毛球他受伤时,时晏背他去医院的画面。

零碎的记忆交织在去一起,盛扬这才发现原来他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快一个学期了,而他和时晏之间的交集也那么多了,多到他的回忆里,几乎都是跟他有关。

而且,为什么最近他每次看到时晏都会有种害羞的感觉?

跟小女孩一样。

太特么奇怪了!

盛扬想不通,非常想不通,这就让他又失眠了。

精神不济。

好在一早,时晏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他母亲妥协了,承诺会收回对他爸爸的打压,并且银行贷款也不会再故意卡着。

盛扬听完,心想:果然银行贷款也跟时霏有关,这女人还真是够狠的。

这次的事情圆满解决,电话里盛明威的声音都开朗了不少,明显听起来精神不错,不过虽然时霏妈妈收回了打压,但还有很多事情需要盛明威处理,所以这一个星期他依然很忙。

到了周末,终于是能好好休息休息了,他让盛扬邀请时晏来家里做客,说要亲自下厨感谢他,时晏也正打算买礼物去登门道歉。

也是人家盛明威通情达理,不然怕是换个人根本不会给时晏好脸色,他妈妈害得盛明威住院,这换个心胸狭窄的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时霏现在已经不怎么管时晏出不出门了,她现在也管不了他了,只是在看到时晏又要出门的时候,靠在卧室门前,讥讽道:“这是又要去看你好朋友了?”

她刻意加重好字,明显是反讽。

时晏淡淡回视她:“你想说什么?”

时霏双手环胸:“我哪敢对你说什么啊,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

时晏不想理母亲的阴阳怪气,一句话不说,转身下楼。

时霏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眯起了眼睛:只是一个同性朋友,真的值得你这样吗,还是说你……

一个不该有的想法出现在时霏脑海里。

时晏这还是第一次来盛扬家,他拎着礼品按响门铃,早就在客厅坐等的盛扬最先飞奔出来,看到时晏,笑容灿烂,几步跑过去开门,看他拎着东西,碎碎念道:“不是让你别买东西吗,你怎么还买了。”

“做客怎么能不买东西,我还不至于那么不懂人情世故。”时晏淡淡笑道。

盛扬欸了声:“我爸真是单纯的想让你来吃饭,不是让你买东西的。”买都买了,盛扬也只能帮他提着:“走吧,先进去坐着,我水果都给你洗好了。”

“给我还是给你自己?”时晏这点还是了解盛扬的,盛扬嘿嘿一笑:“都一样,一样,我们之间不分彼此。”

一句不分彼此,简直想是一片羽毛扫过心尖,时晏全身酥酥麻麻的痒,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还笑得那么天真无辜。

若不是盛父从厨房出来了,时晏差点上手捏盛扬的脸。

“小晏来了啊?快进来坐,快进来坐,我都让扬扬叫你别买东西,你怎么还买了啊。”盛父一脸慈祥和蔼。

时晏对他印象很好,很尊重他,他礼貌的喊了声叔叔,又开口说他妈妈的事情,只是他才提起,盛父就打断他:“好孩子,都过去了,今天就是邀请给你尝尝我手艺的,我们都不提那事好不好?就当没有这事,你就是我儿子的朋友,来我们家做客。”

时晏感觉得出盛父不是以为讨厌而不提,反而是为了让他不愧疚而不提。这么大的事,在盛父眼里,竟然能如此轻易揭过,时晏不得不佩服这个看起来温和可亲的男人。

“嗯,叔叔,听你的。”时晏微勾嘴唇。

盛父开心了,他让盛扬招呼时晏,自己又进去厨房做饭了,罗燕也在里面帮忙。

盛扬过去问了句有没有自己的事,得到没有后,他带着时晏上楼去参观自己的卧室。

“你随便坐啊,别客气。”盛扬当真像是招待朋友一般,拿出自己的小零食分享给时晏。

时晏打量着盛扬的卧室,比起他黑白灰的房间来说,他的温馨多了,更有家的感觉。时晏看到床头柜一张全家福,里面盛扬还小,而抱着他的女人显然不是罗燕,时晏知道,这里面的女人才是他的亲生母亲。

时晏自然主动开这个话题,就是想到楼下那个女人还有件事没处理呢,他问盛扬:“你什么时候告诉你爸爸那件事?”

盛扬愣了下,明白过来时晏指的是什么,他挠挠头,“我证据是收集完了,但不知道该怎么给我爸看,他现在心情刚好点,我怕贸贸然告诉他,他又受不了晕倒。 ”

这种担忧的确是合情合理,“那要不再缓一段时间?”

“唉……我估计只能这样了,但一想到他们晚上睡一起,我又替我爸感到恶心。”盛扬说起这个事,脸都快皱成包子了,最近事情是真的多得忙不过来。

代入自己想一想,时晏也无法忍。他看盛扬很痛苦的样子,抬手摸摸他的头,“你别太给自己压力,这种事情的确是很难开口。还是先等咱们期末考完了再说这件事吧,那时候你天天在家,也有时间潜移默化的先让你爸有所意识。”

盛扬感觉到头顶多余的触感,思绪一下子断开了。他忽然想起最近一段时间,时晏好像很爱摸他的头。

他们可都是男的!

哪有男的和男的之间这样摸头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好像还有点享受,一点也不排斥!

盛扬意识到自己不对劲,脸腾一下红了,他反应很大的拍开时晏的手:“你别老摸我头,发型都被你弄乱了。”

“你有什么发型?”时晏见盛扬果然又红了脸,故意说道,“早上起来你怕是随便抓了抓头发,就没有梳过头吧?”

被一语戳破真相,盛扬不知道自己是气红的脸,还是羞红的,“谁说我没梳过了?”

时晏指了他一处头发:“那这里打结的怎么没梳开?”

“嗯?有打结的?”盛扬抬手一抹,五指穿插在那,想要用手指梳开,可摸来摸去都没有打结的啊,他问时晏:“在哪啊?”

时晏坐过去一点挨着盛扬,嗓音磁性沙哑:“在这。”

他修长的五指贴着盛扬头皮插进他柔软的头发。

盛扬:“……”

炙热的感觉席卷全身,盛扬怔愣的看着认真用手给他梳头发的时晏,久久不语。

也不知道这个动作持续了多久,反正谁也没先喊结束。

直到他们两个听到楼下传来巨大的重物落地的声音,才魂鬼附体。

“罗燕,你给我解释清楚!”

盛明威破音的嘶吼穿透房门传进两个少年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