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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语抱着孩子被轻薄,呆坐在椅子里面红耳赤,而小崽子被老板叔叔一纸障目,浑然不觉,美滋滋地垂着眼睫毛吸草莓牛奶。

老板叔叔是好人噢,明天还去小卖部买巧克力甜牛奶。

白清语抬手抹了抹脸,他是一个成熟的茶神了,不应该因为一点小事就软了身体。

贺任沅自己也不好受,想转身进浴室,忽地发现白清语一动不动,顿了一下,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所以,失忆的茶神,身体还有点记忆?

每次被他这般亲吻,白清语就会受不了似的捂着眼睛一动不动,好像茶神才是手无寸铁的人类,在野外遇到猛兽,最好的方式就是趴下装死,任由对方怎么嗅闻都不敢动。

贺任沅把小崽子从他怀里抱起来,放进卧室的床上,然后折返,一只手穿过白清语的后腰,一只手抄着膝弯,抱起来,跟茶宝一样放在床上。

茶宝坐在床上,目光随着两人移动,看见爸爸也被抱起来放下,眨了眨眼,“老板叔叔有力气。”

贺任沅带喝完牛奶的小崽子去刷牙洗脸,洗干净了放在白清语身边:“睡吧。”

白清语:“哦。”

“叔叔再见。”

“茶宝晚安。”贺任沅帮他们把被子抖开,柔软的蚕丝薄被扬起来又落下,一看就能盖一家三口。

贺任沅回到自己的屋里,躺下时觉得被窝有些潮,苦笑了一声,不是被窝潮,是他太想要老婆孩子热炕头,没有白清语的被窝都是冷的。

半夜,贺任沅坐起来,终于能头脑冷静地分析被窝潮湿的原因——屋顶漏雨了。

他立刻堂而皇之地换了一间,在床沿轻轻躺下。

翌日。

刷牙的邓伯看见大尾巴狼从茶神的屋子晃出来,天都塌了。

他忙用牙刷柄敲了敲簌口杯:“贺老板,你走错屋子了吧。”

贺任沅道:“昨晚屋顶漏雨,所以跟清语凑活了一晚上。”

邓伯跑进去杂物间仰头一看,隐约有一丝光亮从瓦片缝隙里透出,地上的红砖也潮了一片。

白清语:“邓伯,我不是转了一万让您修一修屋顶。”

白小茶:“爷爷没有修屋顶噢?”

宝宝睡觉太挤了。

邓伯现在就是后悔,十分后悔,他想把钱攒着给白清语以后在城里买房,城里的房子太贵了,要买挑高采光足够的房子更贵。

他立刻打电话给张瓦子:“老张啊,今天有没有空,叫几个人上我家翻新屋顶。”

翻新屋顶需要老式的瓦片,邓伯又得联系人问问谁家拆掉旧房子,完好的瓦片卖给他。

白清语眼见着邓伯张罗好了,翻新屋顶期间,房子不能住人,便道:“邓伯,您跟我去南城住一阵吧,茶宝也要回去上幼儿园了。”

今天是周二,昨天茶宝又翘课一天。

邓伯有骨气地背着手:“不去不去,我在老孙头家里住两天就行了,自己家修房子,哪有不盯着的道理。”

他还不知道嘛,茶神父子在南城住的是贺任沅的房子,再加上他,拖家带口的,关系就不清白了。

白清语:“那行,五一节我再带茶宝回来看你。”

说话间,三轮车运来十包水泥和一车的瓦片,速度之快足以证明邓伯心中的懊悔。

贺任沅撸起袖子,帮忙卸货。瓦片不是全新的,边缘满是青苔,一会儿的功夫就把衬衫弄得脏兮兮。

明明茶神更有力气,贺任沅恰好地一雪前耻,不让老婆动手:“你看着我搬。”

看看他吃饱了饭多有力气。

白清语不明所以,坐在凳子上,脑袋转来转去,稍有分神,贺任沅就跟装了三百六十度摄像头一样提醒:“看着。”

白清语:“哦。”为什么要他看啊?白清语撑着下巴观赏,他昨晚已经从神境里找到了破碎的记忆光球,但他没提,因为贺任沅恢复了前半段记忆,好像变得文明了一些。说明前半段记忆对他有控制作用,后半段就不好说了,万一释放出恶魔呢?他先观察观察再说,反正东西已经掌握在他手里。

贺任沅在三轮车边半蹲,三轮车司机将一包水泥压在他肩膀上。贺任沅轻松地起身,将水泥扛到屋后的彩钢棚下避雨。

贺任沅扛着水泥进去,肩上顶着茶宝出来。

到了三轮车边,把茶宝换水泥,白小茶就迈着小短腿跟着老板叔叔进去,又被扛着出来。

白清语有点看不下去了,宝宝你怎么连口气都不给叔叔喘。

“邓叔,这后生是你什么人,干活很卖力。”三轮车司机递了一根烟寒暄。

邓伯:“清语的朋友,不是什么人。”

司机看了一眼跟着贺任沅进进出出绊脚的茶宝,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看来是茶宝的舅舅之类,茶宝妈妈的身份真是神秘。

贺任沅内心感谢屋顶漏雨,让他在离开之际有机会好好表现一次,自然十分卖力。

商务车开到村里来接他们回城时,邓伯看他的眼神明显少了一些排斥。

难怪新姑爷都爱上岳父家干活,从古至今长期的农业社会,干农活实在很适合表现自己,最容易受邓伯青睐。

贺任沅依着白清语买票,陪白清语坐了一趟从武夷到南城的绿皮火车。

有他在,再也没有人怀疑易容模样的白清语拐带茶宝。

火车卧铺是贺任沅睡过最狭窄的床铺,腿不好伸直,连翻身都不能,他又把茶宝抓过来,让他趴在自己胸膛上睡觉,让白清语睡个好觉。

半夜,他抱着茶宝在走廊无声地遛一遛,自己也喘口气。

第二天的最后几站是坐票,在贺任沅看来比卧铺更容易适应。

“奶贝、呼伦贝尔的奶……”

售卖员的声音隔着三个车厢传来,白小茶就从叔叔怀里爬了起来:“叔叔,是免费的奶贝。”

白小茶仰着脑袋,提前忧愁起来,如果火车叔叔送他两颗奶贝,那是给爸爸吃,还是给叔叔吃。

贺任沅低头问:“怎么了茶宝?”

白小茶痛下决定:“免费的奶贝爸爸一颗,叔叔一颗,宝宝不吃,没关系的。”

关系大了。

贺任沅又心疼了,列车员在上一个车厢推销了五分钟,说辞他都听见了,于是对方一进来,他便举手:“麻烦给我来三包。”

白小茶:“唔?”

等售卖员到了近前,贺任沅扫码付钱,看了看茶宝,破天荒地询问赠品:“能不能免费品尝两颗?”

白清语和茶宝看向贺任沅的眼神微微带上崇拜。

售卖员痛快地给了茶宝两颗:“小朋友乖乖的,姐姐送你。”

白小茶:“宝宝乖乖的!”

贺任沅将免费的奶贝撕开,一颗给儿子,一颗给老婆。

他瘫痪期间,白清语为他从人间带来许多免费的东西喂养他,他没有资格看不上这些小赠品。

或许白清语就是因为要养他才爱上免费的东西。

如果赠品能让老婆孩子开心,为什么不能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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