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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美人预想中的认亲:父子相拥痛哭流涕,陆擒感谢人美心善大明星慷慨送崽。

实际上的认亲:……

陆擒大概会觉得裴容是个挥霍成性、穷困潦倒、触犯法律的草包,过几天可能还要加上“不会教孩子”这项罪名。

裴容莫名有种分手后在前男友面前失了面子的尴尬,脚趾在白床单上蹭了蹭,迅速挂断了电话。

既然把崽子送了回去,就不要再自寻烦恼了,免得活活气死。

他躺在疗养床上,决定扣掉裴蹲蹲明年夏天一个冰淇淋。

……

陆擒震撼住了,不敢相信地确认:“你懂得蹲局子是什么意思吗?”

裴蹲蹲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动,十分老练道:“就是被警察叔叔抓走,名字上留案底。”

他吸着奶仰视陆擒:我像是不懂的吗?

留案底……得多严重的案底,连一岁半的小崽子都清清楚楚?

陆擒方寸大乱,他就不应该放着裴容不去找,如果他早点找到裴容,是不是能找关系替裴容请好一点的律师辩护?

裴容入狱的时候,是不是还没发现怀孕?所以不能三年以下情节轻微申请缓刑?

还是说男人怀孕无法申请?或者说裴容不敢用这个理由申请?毕竟是个公众人物。

陆擒摸了一下裴蹲蹲外套上的补丁,心脏被剜走一块似的疼,声音发颤:“监狱里过得好吗?”

肯定不好吧,饭菜鲜见荤腥,裴容这么懒,做工不积极,还不能赚点工分改善生活,所以小崽子对于吃草和老鼠一点也不陌生。

裴蹲蹲实话实话:“宝宝不知道。”

陆擒闭了闭眼,“你当时太小了。”

裴蹲蹲见他好奇,大方地分享经验:“局子里可以收小弟。”

陆擒想到部分监狱犯人拉帮结派的恶习,眼里浮出痛楚。

裴蹲蹲眼巴巴地看着陆擒:“你也心疼我爸爸吗?”

在他的认知里,并没有两个爸爸是亲密关系的概念,完全是一个爸爸,跟另一个爸爸的关系。

如果陆爸爸也心疼他爸爸的话,他会对陆爸爸多一点点喜欢。

陆擒闭了闭眼:“嗯。”

逝者不可追,在孩子面前哭就太不像话了。

裴蹲蹲站起来扑进他怀里:“那我喜欢陆爸爸。”

多么懂事的崽子,陆擒又是一阵心疼,他拿出一件洗好烘干的上万外套,“来,我们换件衣服去吃饭。”

一会儿他去邻市吃席的爸妈也该到了,看见裴蹲蹲衣服打补丁又要数落他。

裴蹲蹲抓住自己胸口的特工勋章,舍不得脱,自豪道:“不要,这是我爸爸给我弄的。”

陆擒抿了抿唇,今天之前,他绝对想不到裴容亲自做针线活的样子,生活把他逼成什么样了?

他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

外套最终是没换,陆擒帮蹲蹲换了里面的衣服和裤子。

当他撸掉小崽子的短袖,发现被衣物遮挡的地方白了一个色号时,沉默了一下。

本来就够白了,没想到已经是被晒黑后的效果,完全跟裴容一样。

裴蹲蹲这是天天晒太阳吗?

陆擒忍不住问道:“你跟爸爸住哪儿?”

他这回掘地三尺也要把裴容找出来,高秘书传回了裴容假冒快递员的图片,要不是知道裴容不可能抛头露面送快递,他差点要掀翻全市的物流公司。

与其大海捞针,不如问问小蹲蹲记不记得。

裴蹲蹲终于发挥出特工的素养,约法三章不能暴露地址,他垂着眼睛道:“爸爸经常搬家。”

一会儿自己家,一会儿江叔叔家。

所以小孩子记不住,很合理。

陆擒:“为什么经常搬家?”

明明有钱买股票,总不能是被房东赶走吧?

还是股票被套牢后真的没钱了?又是搬家又是送崽?

裴蹲蹲掰着指头数,非常遗憾道:“第一次,爸爸说家里杂草太多,第二次,家里好多老鼠。蹲蹲觉得很好,但爸爸说不行。”

居住环境那是相当恶劣了!

他儿子真的好乖,狗不嫌家贫,儿不嫌父穷。陆擒暗下决定,以后不会再让大美人和小崽子住那种地方。

陆总心如火焚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并没有问出地点,于是道:“那最后一次搬家,你们住哪?”

裴蹲蹲摇头,不知道。

陆擒有些遗憾,但小崽子已经很配合了,他一个大集团总裁,事事指望儿子助攻那是废物。

陆擒骂了自己一声废物,然后指着裴蹲蹲的电话手表道:“你想爸爸吗?要不要给裴容爸爸打个电话?”

他之前没关注过儿童手表,刚才才发现那不是普通手表,功能很强大,至少可以打电话。

裴容不可能断了全部联系,小崽子肯定能联络上。

高秘书说给他打电话的那个号码一直关机,存在蹲蹲手表里的号码应该是另一个。

裴蹲蹲:“爸爸说,一个人时才可以给他打电话。”

陆擒:“……”

看来裴容是做足了充分准备才放心让蹲蹲过来的。

他尊重裴容和蹲蹲,就不能破坏他们父子间的约定,万一裴容生气,或者不接蹲蹲电话,蹲蹲哭了,最终伤脑筋的还是他。

放弃一切幻想,准备掘地三尺。

根据证券账户购买记录的IP地址,裴容就在S市附近,找出来不难。

总裁办的休息室里附带厨房,但今天之前从未开火。

陆擒命人买了食材,和各种婴幼儿锅碗瓢盆,一个劲儿搬到了总裁办。

在找到裴容之前,他要带娃上班,交给任何人他都不放心,怕哪一天裴容把崽子偷走。

说不定某个人已经做好了偷崽的预案,等困难期过了腾出手了就来偷。

陆擒绝不做寄养崽的工具人,来了就别想走。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裴容不是外人,守卫幼崽困难重重,陆擒连自己父母都不放心。

蹲蹲睡觉的时候,陆擒做好了一份幼儿餐,正保温着。

以往他做饭不管卖相,好吃管饱就行,这次他仔仔细细捏了花朵南瓜泥,胡萝卜压花混在饭团里,鲜虾豆腐丸揉得跟弹珠一样大,盛在小黄鸭瓷碗里。

啃骨头的裴蹲蹲都看傻了,口水险些流出来。

陆擒忐忑地问:“喜欢吗?爸爸第一次做,下次会更好的。”

“喜欢。”裴蹲蹲奶声奶气。

他强调一句:“爸爸说你做饭好吃。”

在裴蹲蹲的程度副词里,好,很好,非常好,最厉害的是“我爸爸说好”。

从小崽子嘴里听见裴容夸他的话,陆擒嘴角忍不住上扬,“你爸爸还夸我什么?”

裴蹲蹲:“会钓鱼!”

陆擒跟幼儿园小学生得到大红花一样高兴,原来他在裴容心里很厉害。

可裴容没有当面夸他。

陆擒父爱泛滥,拿起可爱小勺子,舀起一颗小丸子,“蹲蹲,来。”

裴蹲蹲看着一次只能舀一颗丸子的小勺子有些嫌弃,他比较喜欢爸爸盛汤的那柄大勺子。

不过,丸子都递到嘴边了,再换勺子是笨蛋。

他张开嘴巴,咬走丸子,嚼吧嚼吧咽下,又张嘴等着。

豆腐虾丸软软糯糯,他一次可以吃五颗!

好吃。

他幸福地弯起眼角,腮帮子鼓鼓的,爸爸可不给蹲蹲喂饭的。

他一边吃一边叠新买的乐高玩具,不时看看陆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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