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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绛捂住商景的嘴巴没有放松,但架不住商景认怂点头。

贺思兰拎起行李:“这就对了。”

贺绛无奈地抄着手:“后果自负,我已经提醒过你了。”

商景:“怎么了?”

贺绛有几分怜爱地看着他:“没怎么,就是我姑妈有点……封建。”

本不欲说姑妈坏话的,奈何商景是个小笨蛋。

贺绛开车被姑妈送回老宅,进去喝了杯热茶,便道:“下午有工作,我明天再来。”

说着,拎着商景后领就打算带走。

“小景留下陪我说说话吧。”贺思兰笑眯眯地,慈祥又和蔼。

贺绛:“他下午也有事。”

贺思兰:“我问了,他说没事。”

贺绛叹气:“行,那我忙完就来接他。”

临近中午,老宅子的厨师比黄阿姨更牛逼,商景觉得李师傅可能是什么御厨亲传弟子。

贺思兰一直招呼商景吃,商景可喜欢长辈了。

“谢谢姑妈。”

贺思兰话锋一转,高深莫测道:“当贺家的儿媳,别的都可以没有,但一定要贤惠。小景,你会做饭吗?”

商景:“啊……不会。”

贺思兰:“你知道贺绛喜欢吃什么吗?”

商景仿佛在面试,急中生智:“……饺子?”

贺思兰:“那你给他包过饺子吗?”

商景:“我不会。”

贺思兰失望地摇摇头:“贺绛在外面打拼,回家连媳妇亲手包的饺子都吃不上。”

她指派了一个阿姨:“你去准备准备,今天要教会他。”

十分钟后,商景面对一个脸盆那么多的馅料,瞳孔地震。

这贺绛家的双开门大冰箱都装不下吧?

贺思兰:“认真跟你刘姨学学,贺绛以前最喜欢她包的。等等……先把馅料配方拿过来,你边包饺子边背。”

商景看着一整页的配方,抿了抿唇,开始速记。

没办法,姑妈就看着他,不敢偷懒,怕把老人家气到。

二十分钟后,贺思兰检查他的背诵成果。

商景磕磕巴巴地背了,勉强及格。

商景包的饺子露馅,搞得自己一手都是肉泥,他用纸擦了擦,一板一眼地跟着刘姨学。

刘姨借着教他,手指飞快地帮他一起包饺子。

商景心里感激,慢慢地速度也提升上来,一个弹钢琴的,手指灵巧协调,竟然也不输给刘姨。

“这孩子手真巧,哎呦,比我包得还好。”

在刘姨不间断地夸奖中,商景包了三小时饺子,最后一只一只地码到食盒里,打包带回家。

姑妈失算了,他包的饺子,怎么会白白给贺绛吃呢?回家了还不是听他安排?

商景心情大好。

他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但是并没有,贺思兰又问他:“会不会打理衣服?”

贺绛的衣服很多都需要专人处理,不能留任何褶皱,越是高档的衣服越麻烦。

贺思兰:“虽然说现在都有助理,但是哪天你们一起出门,发现贺绛领子皱了一点,身边又没有助理,这事你得会,对吧?”

商景:“……”

“姑妈,我能不能上个厕所?”

“去吧。”

商景躲进洗手间,给贺绛发消息:“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哭泣]?”

没人回。

臭渣男。

贺绛在拍杂志照片,拍完一组才看见商景的消息。

从上往下,依次是——

“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我不想干了。”

“来接我吧,求求你了。”

“老公(づ ̄3 ̄)づ╭??~”

“立刻!马上!不来后果自负!”

“我警告你啊,倒数三个数!”

贺绛直接笑出声。

三组消息的时间不同,不知道商景这是尿遁了多少次。

另一边,商景已经掌握了包饺子、熨衣服系领带、插花、做孔雀造型的水果拼盘,正在向雕胡萝卜花发起冲击。

贺思兰吃药过后睡了一觉,醒来看见客厅里有个小青年在啃萝卜,愣了一下。

商景看见大魔王醒了,忙不迭把胡萝卜从嘴里吐出来,拿起雕刻刀,假装专心。

贺思兰:“你在这干嘛呢?饿了?”

“啊?”商景楞楞地看着今天的全能导师刘姨。

刘姨显然经验丰富,连忙附到贺思兰耳边,告诉她她今天都干了什么事。

贺思兰听完,不好意思地笑笑,对商景道:“不好意思,我有时候控制不住。”

贺思兰毕竟是上个世纪的老人了,性格里有封建的一面,但是经过现代教育和儿女轮番劝说,一般不会表现出来。

阿尔茨海默症会让人格发生变化,这一年贺思兰偶尔封建且偏执。

这时候劝说没用,更不能逆反,得顺着她。

贺思兰收走了商景手里的雕刻刀,连连道歉。

商景自然不会怪她,贺思兰就像他不想失忆一样无法自控,他理解且尊重,道:“没事的姑妈,我今天学到了很多,我也爱吃饺子和水果拼盘。”

贺思兰道:“贺绛呢?自己媳妇不来接在干嘛呢?刘姨马上给他打电话。”

刘姨:“好的,您先吃药,我这就打。”

贺家给贺思兰请过许多医生,中医西医都有,导致家里有吃不完的药和保健品。

贺思兰忍不住对商景诉苦:“我都不想吃药,太难咽下了。”

她拉着商景去了一间储藏室:“他们专门清了一间房放药,你说过不过分?呵,他们明天过来,各个手里又要拎着一堆药,看着就烦。”

“你是个好孩子,帮我把这些都扔了。”

商景听着贺思兰像小孩一样告状,有点被逗笑,他顺着贺思兰的手指看着过去,突然咽了咽口水。

这储药室比某些小医院药房规模还大了。

刘姨打完电话回来,对商景小声道:“贺家小辈多,有些也不懂,看见补脑的保健品就乱买。都是花了大价钱的,老太太嘴上说扔,都是小辈的心意也舍不得扔。”

商景扫了一眼,看见傅医生给他开的药,这里几乎都有。

琳琅满目的神经节苷脂、益脑片,健脑丸……

贺思兰:“你馋这个?”

商景摇头:“没有没有。”

怎么能跟老太太抢吃的。

贺思兰心怀愧疚,七十九了跟人精似的,带着一点久病成医的自信,一边看商景,一边从架子上选择保健品。

拿一个看一眼,熟练开药。

商景头都快低进尘埃里去了,耳根赤红,艰难道:“姑妈,我不用……”

贺思兰:“想变聪明是好事,但别吃太多。”

商景:“……”谢谢,省下了买药钱。

商景抱着一麻袋无法推辞的保健品,生无可恋地站在门口等贺绛。

早上出门穿的精致小西服皱巴巴的,白衬衫的领子染了火龙果汁。

明天、明天贺绛家族聚会,贺家人都会发现姑妈的藏药空了一大堆。

再一问,哦,原来拿给贺绛媳妇吃了。

也不知道他和贺绛谁更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