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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贺绛的身份,在家里解决以上所有环节最适合。

贺绛别墅也配备了家庭影院,商景还没试过。

他在架子上看见了许多光碟,都是贺绛演过的电影。

他随便拿起一张:“这张怎么样?”

贺绛:“不怎么样。”看自己演的有什么意思,复盘演技吗?

商景:“那这张行吗?”

贺绛:“不行。”

商景皱眉:“你演技不行还是剧情不行?”

贺绛瞅了一眼商景手里的光碟,实话实说:“剧情不行。”

商景:“可是你的百科里这部电影排第一。”

烂片不是都恨不得假装没演过吗?怎么还大大咧咧摆在百科第一栏?以为他好骗?

贺绛只好道:“有感情线。”

他出道演的电影题材多样,但是很少演纯粹的爱情片,一则是他不感兴趣,二则是大导也不看好他能演好一个曲折刻骨的爱情故事,很难想象贺绛喜欢人的样子。

后来林琳接到一个感情线动人、剧情线很强的剧本,非常建议他接下来,因为演好这个角色必定吸粉,粉丝不就爱看深情人设吗?

研读剧本之后,导演问贺绛有没有谈过恋爱,没有的话去谈一场,当做是开机前的任务,去体会一些爱人间细腻缱绻的感情。

贺绛对此嗤之以鼻,但架不住导演天天强调他还缺少捕捉什么什么玩意儿的情绪,贺绛不信邪,谈恋爱又不是吃仙丹,娱乐圈浪子那么多,有几个能当影帝?

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一个认识的法律系师姐时,师姐建议:“怕麻烦可以试试网恋。”

贺绛:“谢谢,不必。”

如果匿名,网线背后是人是狗都不知道。实名的话,以他的名气,跟多一个粉丝有什么区别?

师姐:“我在美国认识一个朋友,他不关注国内娱乐圈,学业未完成也不会来中国,你怕的麻烦都不会有,你可以试着跟他练习,不当真,就熟悉一下有男朋友的感觉。”

贺绛冷笑:“跨国网恋?那我为什么不找AI?”

师姐意味深长道:“因为AI没脸啊。”

她拿出照片:“你看看。”

照片上,十八岁的商景坐在教学楼前的草坪上看书,看过来时浅笑怡然,一眼倾心。

贺绛沉默了一下,面不改色道:“他会讲中文吗?”

师姐:“当然会,他是中国籍。”

“成年了吗?”

“自然。”

于是贺绛和商景加上了联系方式。

两个月后,贺绛参演了《我们一生》电影,感情线先甜后虐,前面是神仙爱情,后面虐哭了。

一年后电影上映,贺绛凭借这部电影再夺最佳男演员奖项。

粉丝激动地发表长篇论文,条理清晰地分析贺绛在这部电影稳定发挥了什么,逆天突破了什么,她们家贺绛现在演技毫无短板,直接封神!

贺绛对这些吹上天的评价心如止水。

艺术来源于生活,生活却高于艺术。

他参演的几个月里,先谈了个恋爱,又分了个手,人生大起大落,比电影刻骨铭心。

货不对板,他被师姐“诈骗”了。

……

“诈骗”同伙商景此时拿着《我们一生》影片,挑了挑眉:“感情线?”

贺绛点点头,是他不愿意回想第二遍的“感情线”。

他们说的不是同一个感情线。

商景:“有吻戏是吗?”

贺绛笑了:“吃醋?”

商景:“你就说有没有?”

贺绛:“没有。我的演技需要吻戏来体现?”

事实上,贺绛拍的电影里,感情线都是透明背景,除了《我们一生》。

剧本里写了吻戏,但是贺绛想着自己连男朋友的手都没牵上,要是以后商景吃醋了怎么办,非要导演把这出戏删了。

导演能怎么办,自己求着贺绛去谈恋爱,自己受着呗。

商景小心眼地把影片放回架子上,没有吻戏他也不看。

最后拿了一部贺绛以前用来学习的经典老电影,“就这个吧。”

贺绛看过几十遍的电影,自然很难从观影的角度去欣赏它,倒是因为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多喝了两杯红酒。

酒杯空了就倒,贺绛也没注意到,这一过程中,他也给商景倒了好几次。

最后,商景脑袋一歪,电影刚过半就醉倒在贺绛肩膀上。

贺绛推他:“这就醉了?”

商景在他手上蹭了蹭脸蛋:“没醉,困。”

贺绛故意道:“没醉?那你认得出我是你老公吗?”

商景眼神懵了半晌,抬起头看着贺绛,“贺绛?老公?”

贺绛愉悦:“嗯?”

商景迷糊的问:“我跟你离婚能分多少钱?”

工作室流水商景早就看过了,对于上面的天文数字发出穷人的惊叹。

他有些不敢相信,那里一半能算婚内财产。

贺绛愣了一下,声音很低地问商景:“你想跟我离婚?”

商景点点头。

缺钱,要买爸爸的房子。

贺绛仿佛被兜头浇下一盆冰水,每一个毛孔都飘着刺骨的冷意。

不把商景灌醉,酒后吐真言,他还沉浸在虚假的婚姻生活里不可自拔。

可笑的是,哪怕是失忆后误解产生的婚姻,商景也想着离婚,而不是过下去。一个失忆的人都比他清醒。

这可真是一份生日大礼,让他清醒地知道自己做了个梦。

商景:“你怎么不说话?”

贺绛面如寒霜地掐着他的下巴,算不上威胁地威胁道:“想跟我离婚?”

“一毛钱你都分不到!”

太残忍了,一毛钱都分不到……商景下意识骂了一句“渣男”,想跳起来跟他理论,但是醉意袭来,睁了两下眼睛,没成功就靠在沙发上,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贺绛把醉醺醺的商景推开,伤心透了想离家出走。

余光看见商景歪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烦躁地踱了一会儿步,最后还是认命把抱起他,把他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出来时,看见客厅垃圾桶满了,贺绛下意识弯腰拎起袋子的那一刻,醒悟般地闭了闭眼。

这是在干什么?离家出走还要倒垃圾?

他泄愤地踢了下垃圾桶,垃圾桶滚翻在地,滚出了几个外卖盒子。

贺绛目光一扫,很快就看见袋子上醒目的打单条。

炸酱面、烤翅……餐饮费70,配送费18。

太廉价了。

廉价得要命!

哪怕超过三位数呢?

想从他这儿分走巨额财产,却连一百块都舍不得给他花!

商小狗不是被网红店骗的笨蛋,他才是那个彻头彻尾不记教训的笨蛋!

“出来喝酒,叫上岑非诺。”

杨钺接到电话时属于刚睡醒的阶段,没听出贺绛语气抑郁,不解地问:“不是说今年生日别约你吗?不是要跟男朋友吃烛光早餐中餐晚餐?”

贺绛黑着脸:“现在的可以约了。”

……

商景午觉睡了两个小时,醒来的时候贺绛没影了。

他到处找了一遍,确定不在家,又打了几个电话,关机,不接。

“什么人啊,说好的一整天都有空呢?”

商景上了三楼的琴房,看了一下努力搬上来的三层蛋糕,有些郁闷。

“蛋糕还没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