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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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衣想让孟舒笙看他真实糙汉的一面,萌生阴影和退意。
毕竟孟舒笙喜欢的顾长衣温柔解意,是个跟腿毛沾不上边的千金小姐。要是看见了遮天蔽日的腿毛,会怀疑人生吧。
结果……顾长衣不死心地又往大腿卷了卷,依然没有浓密粗长的腿毛!
沈磡看着他越来越放肆的动作,匆忙地转开视线。
顾长衣竟然当街对他……这样!
轻浮!
沈磡感到冒犯,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脚尖一点,轻功比来时精进了三倍。
顾长衣瞥到罪魁祸首——一圈套在脚踝上的黑色皮草,三指宽,上面还缀着精致的银质小元宝和小珍珠,看起来是一种脚腕保暖型装饰品,被水打湿了之后,黑色兽毛顺贴在腿上,露出的几缕乍一看就跟自己的腿毛似的。
深红的裙摆,白皙光裸的双腿,脚腕上的镶金错银兽毛圈……加起来就是个大写的风情。
这上哪说理去?
顾长衣抬头想解释,去发现孟舒笙已经不在了。
孟舒笙一介书生,可不会轻功。而且,那人样貌普通,眉宇间却有股不可直视的气势。
他眉心一跳,认错人的预感越发强烈。
他复盘了下刚才的表现——当着陌生男子的面,他说自己没有意中人,然后面带羞涩地撩起裙子勾引,把人吓走了?
顾长衣闭了闭眼。
想喝孟婆汤。
他疯狂给自己洗脑,陌生人总比孟舒笙好吧,不然真是扯不清了。
不过,对方真的是陌生人吗?谁会无缘无故提醒他有媒人提亲……不能细想,纯正直男的自尊都要裂开了。
想到孟舒笙,顾长衣一骨碌套上靴子,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回家。
穿过杨柳林,进入京城大街,繁华的气息扑面而来。
顾长衣观察四周,将景物和记忆一一对上号,以免以后再出现脑子转得太快,记忆没跟上的事故。
原主的记忆里当然是知道自己身体原貌,跟顾长衣前世九成像。但是顾长衣看见几根毛,没有调取记忆,脑子里下意识以为换具身体腿毛浓密。
消失的腿毛将是他一生之耻!
以后那人出现的地方,他绝对绕着走。
但是……顾长衣有点绝望,一面之缘的人,脸盲真的能记住并提前发现精准避开吗?
啊啊啊。
……
沈磡一言不发地回来,脸色极差。
欧阳轩见他这样子,暗道一声你也有今天。
暗五小心观察主子,他主子神色冷峻,垂眸摩挲剑柄上的凿刻——纹路里浸透了血液,还未来得及清洗,颇令人嫌弃。
暗五顿时贴心地关上窗户,将水光春色一并隔绝。
嗐,在主子眼里,女人哪有剑柄好看,那腿再直,能有剑直吗?
……
顾长衣在水里时,感觉自己手心被恶鱼啃了一口,抬起手却没有看见伤口,只是一片红痕,像胎记一样。他挠了挠手心,没太在意,快速穿越大街,从顾家后门溜了进去。
等在那儿的林姨看见顾长衣的样子就急了:“二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林姨,我没事,不小心掉进水里了。”
林姨当初接生,一起瞒下了顾长衣的真实性别。
原主风流潇洒,从不攒钱,今朝有酒今朝醉,但跟富二代备胎一起吃饭,会打包回来给林姨。
刚来就空手而归,饥肠辘辘,顾长衣有点不好意思:“林姨,有中饭吗?”
“有,有,二小姐快来。”
他的小院子里只有林姨一个人,这么多年都没有添置过。
顾长衣坐在摇摇晃晃的椅子上,对着两盘青菜一叠米饭噎住。
无肉不欢的顾长衣食不知味,他去里屋换了套衣服,往顾家主院走去。
这个点罗风英和她两个女儿应当也在吃饭。
还未踏入主院,里头的交谈声清晰地传出来。
“爹呢?不是说今天休沐,在家里用饭?”这是他大姐顾长容的声音。
“你爹被同僚叫去赴宴,我们自己吃。”罗风英慢条斯理道。
“谁叫的?”
“承平侯!”三妹顾长颜抢着道,“护城营有个小将今日成婚,承平侯亲自来邀请咱爹一去赴宴。”
承平侯近年颇得圣上信任,将护城营的指挥权交给了他,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权力,谁不羡慕?
顾韦昌一直苦于没机会结交权臣,只能在文人圈子里打转,谁知承平侯竟然主动邀请顾韦昌一同喝他下属的喜酒。
这就是有结交之意了,顾韦昌当即就换衣服去了。
顾长容打趣妹妹:“谁家成亲的事你记得这么清楚,是不是动心思了?”
顾长颜跟她不对付,反唇相讥:“是啊,可惜沈璠定亲了,要是爹爹早点和承平侯结交,大姐说不准就有机会嫁给了沈公子了。”
沈璠是承平侯的二儿子,人如其名,剑眉星目,玉树临风,博学出彩,是京城热门择婿人选,前些日子跟太傅孙女周令仪订了亲。
顾长容也是沈璠的爱慕者之一,自从得知沈璠定亲,失魂落魄,心情不好就拿妹妹开涮,顾长颜忍她很久了。
顾长容放下碗:“娘,我觉得妹妹需要抄些女戒。”
罗风英点点头:“颜儿,不可信口雌黄,回去抄三遍女戒。”
顾长颜说个痛快:“承平侯家里不是还有个长子沈磡么?跟沈璠一母同胞,听说容貌也一模一样,二公子定亲了,大公子还没呢。”
顾长容眼神阴郁了一下,长得一样又如何,谁不知道大公子沈磡是个傻子,侯府估计怕丢人,把他藏得很好,从来没外人见过他。
顾长颜:“说起来,咱家三姐妹,侯府三儿子,恰是绝配,大姐,长幼有序,你配大公子正正好,你不是喜欢给我使绊子让我出丑好衬托你自己高贵吗?嫁个傻子,天天有人给你装白莲的机会。”
罗风英用筷子敲了下顾长颜的手:“越说越荒唐!去书房面壁思过,中饭不用吃了。”
顾长颜手背一疼,呼啦站起来:“我敢明着说,不像有些人。”
罗风英每次都站顾长容,顾长颜都气饱了,跑出去的时候看见顾长衣,脚步一停:“你来干嘛?”
顾长颜和顾长容再不合也是姐妹,有些话只敢在母亲面前抱不平,对于顾长衣,在罗风英的教导下,她们还是一致排挤的。
顾长衣黑白分明的眼睛弯起来,笑眯眯道:“来吃饭啊。”
顾长颜:“这里哪有你吃饭的地儿?”
顾长衣往里走:“你不是腾出来一个位置?”
顾长颜气得牙痒痒,跺了跺脚,去书房了。
面对这个不速之客,罗风英和顾长容都当空气人,说了一句跟顾长颜一样的话。
顾长衣莞尔:“我知道这里没我的位置,所以我去别处吃。”
说着,他长手一伸,从桌上端了盘白切鸡,告辞:“不打扰夫人了。”
罗风英:“……”
顾长容:“……”
顾长衣动作太行云流水,母女两一时忘了出声,眼睁睁看着他顺走了一盘菜。
顾长容:“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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