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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华荣如梦初醒,清了清嗓子,宣布:“明日起,每日一百四十道菜,我们与顾大厨签了二十天,因此只售卖二十天,大家想吃的尽快啊。”

“啊?那二十天后呢?”

钱华荣:“大厨不干了呗。”

顾长衣抱臂站在一旁,笑眯眯道:“干完二十天,这辈子都不想再做菜了,太累了,我还是回去当人家媳妇。”

想挖墙角的人顿时歇了心思。

侯府长媳愿意当厨子,肯定是钱华荣以前的交情,否则哪能同意抛头露面啊。

以前道听途说顾长衣风流成性时,一个个都深信不疑,然而今日和顾长衣一番话,一边吃人嘴短,一边近距离接触,不少人都觉得扭转了印象。

顾长衣要是真和钱华荣有什么,能这么坦荡吗?

顾长衣几次带沈磡上街,眼里的情意都是真的,跟他看钱华荣的嫌弃眼神,不一样!

沈磡那傻子,娶的媳妇真贤惠,不愧是承平侯精挑细选的儿媳。

……

顾长衣呼了口气,把壁炉里的五道菜拿出来,用食盒装好,准备带回去给沈磡吃。

钱华荣对顾长衣的崇拜又加深了一层:“明天一定有很多人来。话说,定价会不会太高?”

顾长衣:“你去聚贤酒楼吃饭怎么不嫌人家菜贵?”

钱华荣嘿嘿笑了会儿,跟他说起一件八卦:“有件事你听了肯定爽,上次当街抓你的那个女人,没在你这里讨到好,又去找外室的麻烦,结果那外室不要命,两人打起来,姚夫人脸都被抓花了。后来那外室失踪了,姚夫人也没脸见人了。”

顾长衣没啥感觉,他都快忘了这个人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三道抓痕早就变成细细的痂。

钱华荣:“姚夫人脸花了以后,据说什么都顺着姚琸,姚琸没人管,就跟那群贵公子哥玩赛马,啧啧,腿摔断了,治不好。”

顾长衣评价:“活该倒霉。”

他把食盒装好:“我们先说好,卖盘子的钱都归我。”

钱华荣:“那当然,我爹最近夸了我好多次,啊,舒服。”

“恭喜啊。”顾长衣提着食盒回家了。

“少爷,少爷……”小厮提醒钱华荣,“人都走了,还看呢?”

钱华荣回神:“傻子都能娶这么好的媳妇,你说我以后娶啥样的?”

小厮一撇嘴,你就不是喜欢顾小姐这样的吗,“您要是真喜欢,人也是你先认识的,干脆——”

钱华荣没听清,转身下楼,心里美滋滋,他爹最近夸他了,也愿意主动介绍生意伙伴的千金给他认识了。

以前没出息,他爹都不屑给他牵线,还跟他娘吵架。

赚钱真好,回家相亲了。

……

人人羡慕的当事傻子,结束了一天的厨艺学习,身上都是油点。

聚贤酒楼根据顾长衣以往的消费记录,给他列出了五十道菜。

他听说顾长衣竟然不是去打下手,而是当主厨,有点危机感,默默把五十道菜里滥竽充数的“拍黄瓜”划掉,换成难度极高的牡丹鱼片。

暗六是扬州人,得意洋洋地混入了四十九人当中,白嫖了夫人一道菜。吃完之后,吹捧了夫人七千字。

沈磡听完,又把“绿豆汤”划掉,换成了“红枣雪蛤汤”。

比厨艺,他不能输给顾长衣,不然用什么留住他。

不涉及感情方面,沈磡总是展现惊人的天赋,今天一天,他就出师了十道菜。

欧阳轩叹为观止:“你媳妇现在抢我生意,要不你来我们酒楼跟他打擂台吧。”

沈磡把雕了一半的菜心塞进他嘴里:“早日倒闭。”

“呸。”欧阳轩吐出来,好像酒楼没你股份一样。

沈磡洗了澡洗了头,确定身上没有油烟味了才敢回去。

他吸取了教训,这次提前给顾长衣烧洗澡水。

“我回来了!过来吃饭!”顾长衣刚进门就喊。

沈磡走出来,顾长衣摸了把他的长发:“洗头发了呀。”

沈磡看着顾长衣和早上出门时毫无变化的外表,意识到,他的厨艺和游刃有余的顾长衣,还差得远。

需要洗澡洗头的不是好厨师。

顾长衣打开食盒,把五道菜摆上桌,给沈磡分米饭分筷子。

“好吃吗?“顾长衣撑着下巴,笑眯眯地问。

沈磡看着他因为走路而微微泛粉的脸颊,突然间心里一动,俯身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好吃。”

沈磡鼓起勇气:“媳妇,好吃。”

温热的唇一触即分,留下一股小小酥麻感直冲心底。

顾长衣愣住。

顾长衣捂住脸颊。

顾长衣脸颊爆红,不可置信地看着沈磡:“你哪儿学的?”

他不在这半个月,发生什么了吗?

沈磡垂头,如实招供:“欧阳。”

“哪个欧阳?”顾长衣猝然瞪大眼睛,“那个推销假药的?”

上次没在他这推销成功,趁监护人出门,上门哄骗傻子了?

顾长衣握紧拳头,砸了一下桌子。

气死了气死了!要不是他只有三千道菜,真想把他黑心酒楼搞垮!

顾长衣咬紧了唇,不知是气得还是羞得,耳根子红得滴血,他问:“他还跟你说什么?”

沈磡直言不讳:“他说,我得学做饭给媳妇吃。”

顾长衣眼尖地在沈磡手指上发现了一个被油溅到的水泡,“你去学了?”

沈磡:“嗯。”

顾长衣连忙进去给他拿烫伤膏。

沈磡看着顾长衣的背影,抿了抿唇。

顾长衣脸红了。

且没打他。

顾长衣出来,给沈磡抹一两一瓶的烫伤膏,试图掰正沈磡的思想:“我们不能——”

他是男的啊!

沈磡在他另一边侧脸又吧唧一口。

“媳妇真好。”

顾长衣脸红红地扶额,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