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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眸光里透着浓郁的好奇与欢喜,就好像当年在华阳城大街上,她初次与他相见时的神情。

她慢慢站直了身子,松开阿湛的手,朝他走了过来。

祁狅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她接下来会干什么,神志又是否清醒。

下一刹,奚娆仿佛那纯净温顺的小鹿,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眼睛犹如晶莹剔透的宝石,亮晶晶地凝视着他。

柔软的手还环住了他的腰。

祁狅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停了。

不同于以往赌气或者带着委屈的讨好,眼前的奚娆温顺得不像话,看向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杂质,就好像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隔阂与误会。

更谈不上什么仇恨。

阿湛气得直跺脚,想要伸手把奚娆从他怀里扒出来,又迟迟动不了手。

祁狅圈着奚娆走出女婴山,一路上什么也没说,心里却极其忐忑。

上得马车,阿湛一屁股把他挤出去,坐到奚娆身边,看着他就像看待仇人。

祁狅没有与他计较,只吩咐暗卫丁赶紧启程。

不久之后,阿湛挑起车帘,发现他们竟然回到了公主府,暗暗吃了一惊。

他本以为,以祁狅的霸道和不讲理,一定会把奚娆带回东宫关起来。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要不是因为你,昶儿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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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湛尾随他进屋,看他亲手把奚娆放在床上,脱下鞋,盖好被子,细心地拿起一块巾帕,擦干了她湿漉漉的头发。

拿来药粉,给她磨出水泡的脚底板上药。

又小心地清洗她鲜血伴着泥土的手指,凝视着她几乎磨烂的指甲,眸色摇晃,面露心疼。

心头积攒着的那股戾气,愈发憋得没处撒。

奚娆经过一夜折磨,终于疲倦地睡着了,但交州城上空盘旋的那片“黑云”却没有丝毫消散的迹象。

与此同时,祁狅接到消息。

城中所有士族宅院都受到蛇群的攻击,因为是半夜,一开始根本无人察觉,直到巡逻的护院被咬,这才惊觉地敲响了铜锣。

男女老幼纷纷被惊醒,待看清楚房中的不速之客后,纷纷惊恐地往屋外跑,哪知门外与院中的蛇更多,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吓得脸色惨白,鬼哭狼嚎,大喊救命。

就连厉王府也遭遇了蛇患。

神奇的是,普通百姓家里却没有任何异样。

倒霉的只有达官显贵。

说的再详细点,他们多多少少得罪过奚娆,或者与“罢黜太子”事件有关。

这一宿,祁狅的心脏起起伏伏,混乱的心情,在此刻攀升到了顶点。

“你娘亲可有撺掇鼎鼎,去东宫书房偷取边防布阵图?”

听闻此言,阿湛气鼓鼓地捏起拳头,“你是不是有病?我娘为什么要这样做?再说了,鼎鼎还不知道我娘就是她娘,怎么可能听从她的话,做这种事啊!”

他像看白痴一样斜睨祁狅,祁狅虽然沉着脸,但却没有动怒。

那件事果然蹊跷。

一个最不可能的可能赫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把暗卫甲叫到身边,低声交代了几句话,随后再次看向阿湛:

“你可有办法阻止那些蛇?”

阿湛噘嘴冷哼:“没有,娘亲的巫祝之力,我也是第一次见。也许等找到昶儿,她就能停下来了。对了,你答应过娘亲说要去寻找昶儿的,该不会食言吧!”

他腾一下站起来,握紧了手中短刀。

“孤怎么可能食言?”

这孩子戾气太重了,且对他充满了敌意,祁狅一时间头疼欲裂,不知道是该温言软语,还是严肃狠厉。

但思及他这些年定然过得不好,和奚娆一般不知道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心中的愧疚就像是一座沉重的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你什么时候知道……孤是你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