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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狅也百思不得其解。

他依稀看到过称心的模样,的确是个沧桑的老者,眼神虽然有些奇怪,但总的来说并无破绽。

“你派人去追了吗?”

“当然,属下已经派了脚程最快的暗卫去追了,希望能追得上吧。”

暗卫丁现在最担心的是祁狅的身体。

谁也不知道称心当晚到底对祁狅做了什么,小公子确实是救活了,可皇上……太子也……

万一走漏出风声,整个南祁都会掀起惊涛骇浪。

“谨慎起见,属下建议把普陀寺的僧众都给杀了。”

“不可。”祁狅的脸色苍白如纸,说话越来越没有力气:“要是让公主知道了,一定会误以为孤故意杀人灭口,到那时就更解释不清了。”

“你们只需要警告,不让他们乱说话便好。咳,咳咳……”

他忽然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暗卫丁听得心中更加焦虑。

“殿下,还是让属下去请太医来吧!称心的药不能再用,但如果就这么拖下去,您怕是撑不到登基的那天啊。”

祁狅喘了口气道:“不能请太医,每个太医背后都有士族的影子……孤不想冒险……你就去城中最好的药庐,请个郎中吧。”

其实他更希望奚娆来给他看病。

但这个念头刚出现就被他掐断了。

他不想奚娆看到自己如今的这副模样,狼狈、凄惨,宛如一个废物。

就像是故意在博取同情,希望她能看在他悲惨如斯的份上,施舍一点怜爱。

祁狅的自尊不允许他这么做。

但如狂的思念又使他百爪挠心,非常想要看一看奚娆。

哪怕只是离得她近一点,也好。

“孤的书房……修缮好了吗?”暗卫丁走后,他低声询问暗卫乙。

暗卫乙对此事并未关注,只能去问地牢里的家令丞,并且带来了审讯后的消息。

“书房修好了,太子想去随时可以去,家令丞刚刚招认了,供出了几个地点,眠夫人果然一直在暗中转移东宫财物,属下已经派人去暗中查抄。”

祁狅对此不想再发表任何看法,只等他身体恢复得好些,再正式处置柳眠。

暗卫丁把一名郎中悄然绑了过来,蒙住了他的眼睛,让他不知道是在给谁看病,却一直用匕首抵着他的后背心口,警告他不得耍滑头。

这郎中是个镇静的,隐约感觉到祁狅身份尊贵而特殊,给他把脉后忍不住连声惊呼:

“天呐,先生可是被歹人剜去了双眼?哎哟,怎么还放了这么多的血?嘶,完了完了,那歹人还给您下了一种慢性毒药!”

暗卫丁边听边攥起手里的刀,那个称心,果然居心叵测!

“那你能治么?不拘用什么药,你只管说有没有办法。”

郎中愁眉苦脸道:“小的不才,只能帮这位先生固本培元,恢复些元气。外伤可以慢慢恢复,但这体内的慢性毒药却十分棘手,我没有把握。”

暗卫丁的心凉了半截。

“那你告诉我,放眼整个交州城,谁能有把握?”

郎中摇头道:“不知道,或许护国公主能够一试,但那些士族贵人都排着队等她解蛇毒呢,什么时候才轮得上你们?”

“这毒药倒也不至于致命,就是会使人不断虚弱,长此以往,恐怕……再也无法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