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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言不发,负手进殿。

关伯昭倒是扭着赵媪的手腕,“无事生非,丢去喂狗!”

“啊呀!老天爷啊!老婆子不过是忧心卫美人!这玳婆子把卫美人当成个囚犯拘着!押着!不许卫美人出门!也不许旁人进殿!难道王父把卫美人接来,就是要把卫美人软禁起来,好做个......”

还没有说完话,关伯昭已把她的嘴巴堵住了,“断了你的口条,你信不信?”

赵媪呜呜地再说不出话来,听着声音,似是已经被拖拉出去了。

真不知是不是要被断了舌头,抑或果真丢出去喂狗了。

阿磐便知道,在谢玄面前耍心眼儿完全无用,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要说有什么旁的果子,那便是自取其辱罢了。

那人进了殿,阿磐一双手拘谨地拢在袖中,她极少干这样的亏心事,因而埋着头不敢看那人脸色,只低低地辩白,“奴没有指使赵嬷嬷。”

“但请大人饶她一回。”

那人不说话,她一急便抬头望他,“大人......”

那人垂眸望来,只是笑着。

她便继续解释,“赵嬷嬷是亲自去南宫迎奴的人,奴见了赵媪,觉得亲近,大人不要把她丢去喂狗。”

这种雕虫小技实在是不入流,那人心里什么都明白,却也不去追究,只说,“侍奉不好,换一个便是。”

他说的是玳婆子。

因此玳婆子果真就被打发走了。

玳婆子走前进殿与她说话,“姑娘当我是个外人,但没有了我,姑娘又该怎么办呢?”

玳婆子已经不叫她“美人”了,叫的是千机门出来的称呼。

“姑娘当主人没有后手,主人的后手,是姑娘想不到的。”

阿磐心绪一晃,暗暗猜度,萧延年的后手到底是什么呢?

她不知道。

但萧延年那样的人为了匡复宗社,到底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的。

“姑娘想清楚了,不管是撵我离开,还是杀黑衣侍者,哪一样都是叛变。”

“你背弃了主人,再不是进棺一回就能瞒混过去的。在千机门,叛变是死罪,你迈进山门的那一刻,就应当记牢了。”

阿磐焉能不知。

又怎么敢忘记。

可叛变又能怎么样呢?

她为了谢玄给的片刻安稳,宁愿在主人面前领受死罪。

她早说了,“安稳”二字,是千金难求。

为什么不赌一赌呢?

她想赌一赌。

押上自己的命。

“你信那些虚无缥缈的情爱,但那些情啊爱啊,会让你以最难看的方式死,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玳婆子平和地说话,“主人会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