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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临霆手一抖,手中的照片尽数滑落,散了一地。

他捂着唇弯下腰,全身都在颤抖,紧紧捂住的唇里发出阵阵压抑的呜咽声,仿佛痛苦到极致。

我目光定定地看着地上的照片,那一段痛苦的记忆如窒息的潮水般要将我淹没。

那是一段深入骨髓恐惧的灰暗日子。

在我解救回来前的两个月,基地里那些早就看不惯周禀琛的人趁着他失踪,抓走了小儿子。

他们用粗粗的藤条暴打他,打得他皮开肉绽。

我被人压制在地上,无论我怎么哀求,这些人都无动于衷,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我那才两岁多的孩子在藤条下晕厥过去,无助崩溃,哭得声嘶力竭,几欲想死。

他们给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孩子拍照片,商量着怎么让周禀琛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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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明白了他们的意图。

他们想拍下我和儿子的惨状逼迫周禀琛做什么事。

我跪在地上求基地的老大,求他可以狠狠折磨我。

许是我哭得太狼狈,太惹人心烦,那个一向和我不对付的同样养在大人物身边的小凌为我说话了,让折磨对象变成了我。

我感激她,让我受苦,总比看着儿子受苦好受太多。

从那时起,我每日被鞭打、被烫伤,钢针扎穿整个指甲盖都是家常便饭。

后来那些伤疤,季临霆在将我肢解前如果细细检查就会发现。

可是当时早被乔芷纤蒙蔽双眼的他,又哪里会发现。

我的双手双脚上早已没了指甲,只剩光秃秃一片。

在缅北被虐打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我从最开始痛得满地打滚、嚎叫,到最后麻木地任由他们掰断手指,我都麻木地感觉不到一丝疼痛,没再发出一声惨叫。

而他们那些禽兽见到如木偶般一动不动的我,也全然失去了折磨我的兴致。

我仍记忆尤新那令人窒息的一夜,我满身是伤被丢回地牢里,抱着因为没有治疗而浑身高热奄奄一息的小儿子时,绝望得几乎疯癫。

那时,我是真的恨极了周禀琛。

即便他保护了我近三年,但也是他让我陷入那种生不如死的境地中。

我一遍遍哭喊,跪求他们找医生给孩子看病。

甚至最后我不知廉耻地脱了衣服,祈求看管我的人给孩子送一颗退烧药。

可看管我的人却堵死了我最后一条路。

他们说周禀琛有AIDS,我也是!

所以基地里无人敢碰我!

那一刻,我心如死灰,抱着孩子在极致的绝望中宛如跌入地狱,彻底晕了过去。

直到我醒来,才知道儿子没了。

那个会搂着我脖子不停亲我的儿子没了。

甚至他们连孩子的尸体都不还给我。

可没过两天,基地就乱了,警方攻破防线进入了这个久久不能拿下的核心基地。

那些个犯下累累罪行的头目一一落网。

一个个受害者全被解救了出来。

听着身旁受害者诉说是有卧底蛰伏几年,才得已成功破获这个团伙。

我在医院里捧着小凌给我带来的小儿子骨灰,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提前几天解救我们呢?

那我的小辰辰就不会死!

想到过往的一切,我泪流满面。

此时此刻,季临霆朝着地板跪了下去,一张又一张地捡,一地的照片重新被他捧在手心。

男人如沙砺碾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拉回了我的思绪。

“那个孩子,现在在哪儿?”

季临霆满眼期待地抬头看向李警官,我却再次捂着心脏痛得再也直不起身子,蹲下身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