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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不这样认为了。

江与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御君祁——

神级怪物都能改变,择选培育普通怪物应该也没想象中那么难。

融合与归一是大势所趋。

近年来,融合者平权的风波越演越烈。

为了尽快结束动荡,中央决定加大力度投资扶持,尽快建设一座专门用于融合者生活的基地,以一项极为出彩的政绩稳固中心基地统治。

第三基地作为首个试点,基地规模已初步成型,其他基地代表团纷纷到此学习先进经验,综合投票后反响良好,中心基地特派巡视组前来考察验收。

推进融合体基地建设这样超前的理念,理应是先进派提出的。

然而,这位否则验收巡查的巡视组组长徐琨,却是铁杆的保守派——

大舅政敌谢闻川的手下。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虽然徐琨没见过江与临,但慕容煊却知道江与临和钟清山的关系,在这个临近换届的敏感时期,要是让徐琨知道钟清山的外甥没死,还和神级怪物交往过密……

那江与临还是再死一次,用命向大舅赔罪吧。

江与临端量着慕容煊,眼神中充满探究。

慕容煊仿佛知道江与临在想什么,压低声音咬牙道:“你在担心什么?钟委员也是慕容家的靠山,我不会在这件事上出卖你。”

江与临看向慕容煊手中闪烁的通讯器,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慕容煊举起双手,保证道:“我不会乱说话,你愿意和谁走得近是你自己的私事,我就算在看不惯,也不会蠢到把钟部长的把柄交到徐琨手上。”

江·大舅的把柄·和怪物走的太近·铁血青铜战士·党争败者组常驻嘉宾·与临:“……………………”

慕容煊将散乱的额发撩到脑后,滑动拇指接通电话,点了外放。

徐琨通知他晚上九点开会。

慕容煊搪塞几句,并未提及任何不该提及的话题,不到一分钟便挂断了通讯。

才放下手机,他一抬头,正撞进江与临淡漠的眼神中。

慕容煊最恨江与临这副什么都不在乎的眼神,忍不住呛他一句:“怎么了?我这么回答您还不满意吗?江监察。”

江与临收回视线,语气听不出情绪,只是淡淡地说:“别叫我江监察。”

慕容煊仰面靠在墙上:“江与临,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有个副国级的大舅护着,为你倾尽资源。”

江与临:“所以你千方百计想要我死,就是为了得到我大舅的资源?”

慕容煊:“你不在乎不喜欢的位置,是绝大多数终其一生都奋斗不到的终点。钟委员向你倾斜的那些资源,只要分我一半,我能做得比你好十倍!”

江与临不怒反笑:“我相信,我知道我做不好那些。”

“你何止是做不好,你还很擅长捅娄子。”慕容煊语调中满是无奈:“无组织无纪律,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基地派你去除掉神级怪物,你一去不回,无影无踪,半年来首次现身,就是带着怪物来杀我,你考虑过后果吗?”

江与临:“……”

慕容煊身体微微前倾:“知道你和钟部长关系的人很少,但不是没有。如果让人发现钟部长的外甥和神级怪物交好,在换届选举的时候,还有谁敢给钟清山投票!”

“在权力的斗争中,你帮不了钟部长一丝一毫,我可以。但只要你活着,钟部长就永远不会重用我,所有的机会都是你的,慕容家在北方基地位尊势重,可离了北方基地什么都不是,我也想见更宽广的天地,我有错吗?你总有一天会离开北方基地,我们都是你前行路上的垫脚石。”

江与临垂下眼睑:“我从来也没想和你争过什么。”

慕容煊看着江与临,眉宇间浮现一丝悲哀:“你根本不懂。”

江与临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慕容煊声音嘶哑:“换届期间,保守派虎视眈眈,我如果死在这里,他们会把我的死推到融合者身上,以此拖延融合者基地的建设进度……阿临,钟部长倒台对整个慕容家都没好处,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在这里,更不会告诉他们你和御君祁在一起。”

江与临眉心微蹙,虽然这话听着有些怪,但也有道理。

御君祁看出江与临的犹豫,问:“怎么了?”

江与临解释说:“融合者基地建设事关重大,慕容煊死在这里会很麻烦。”

如果只有自己一人,江与临自然无所顾忌,然而大局当前,他不能不考虑大舅钟清山的计划。

不能为大舅当选做贡献也罢,至少不能搞破坏吧。

杀慕容煊可能会引起调查,对融合者基地建设不利,可不杀慕容煊,自己身边跟着只神级怪物的消息随时都可能泄露。

如此一来,慕容煊留与不留都是个隐患。

当初,他的捅人计划没有把御君祁规划进来,也是出于这个考量,都怪那个柜子太挤,江与临在里面睡得大脑缺氧,神志不清,就这样把御君祁暴露在了慕容煊面前。

灭口与否各有利弊,两相权衡之下,还是杀了慕容煊更稳妥。

死人永远不会泄露秘密,只要杀得干净些。

调查的时候也有操作空间。

御君祁与江与临十分默契,祂低下头,耳语道:“要灭口吗?我会做的很干净。”

江与临转头去看御君祁,问询式地一歪头,示意对方继续往下说。

慕容煊心跳猛地一突,下意识屏住呼吸,后背紧紧靠墙,双手无意识攥紧,随时准备破窗而逃。

他与江与临曾是最好的兄弟,他们并肩作战,默契十足,仅从这一个动作,慕容煊就知道——

江与临是真的考虑杀了自己。

“你打算怎么处理干净?”江与临问御君祁。

御君祁皱起眉,眸光深沉,默默思索着片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江与临用眼神催促御君祁赶紧说。

御君祁努力了几分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主意,自暴自弃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干净,我就是想杀他,感觉这么说你同意的可能性会大一点。”

江与临无语道:“感觉对有什么用,麻烦又解决不了。”

御君祁说:“那怎么办?”

江与临沉吟片刻,而后压低声音,征询御君祁的意见:“我刚才有表现得很想杀他吗?现在装作兄弟情深,哄他别乱说话是不是有点晚?”

慕容煊抹去唇角鲜血,忍不住出言打断江与临漏洞百出的计划:“兄弟,我只是受伤了,不是聋了,听得到你们俩说话。”

江与临&御君祁:“……”

慕容煊眼神看向江与临,瞳光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充满期待:

“阿临,我们认识这么久,你一直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如果你肯低下头来说两句好话,我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

闻言,江与临还未说什么,御君祁的目光却倏地一黯,周身气场外放,阴沉地看着慕容煊,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气氛寸寸凝固,霍然间杀气四溢。

正在此时,敲门声忽起。

咚咚咚,咚咚咚。

屋内,江与临三人同时看向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