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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与临斩钉截铁:“当然。”

林南明叼着笔抬起头:“首先,我不是质疑你;其次,人的记忆是会自我篡改的;最后……你那段时间精神状态应该也不太好吧。”

江与临:“……”

他本来是对自己的记忆深信不疑的,可听林南明这样一说,也不免生出几分不确定,在心里画了个问号。

也对啊,他那会儿刚在禁闭室关了几个月,时常出现幻觉,又经受了齐玉离世的巨大打击,整个人都恍惚,若说记错了,倒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莫星移见江与临沉思良久,忍不住出言问道:“你又想起什么来了?”

江与临摇摇头:“我不知道了,林南明说得有道理,我那时精神状态不好,记忆也并非可靠。”

莫星移哀叹一声:“这……这还怎么查,你自己都不确定,之前的分析全作废了。”

林南明颓废道:“真烦,要是有时光机能回去看一眼就好了。”

莫星移啧了一声:“时光机没有,但我倒是听说过能够穿越时空的时间陨石。”

林南明:“时间陨石?”

江与临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微沉,侧目看向莫星移。

莫星移被盯的发毛:“别看我,我可不知道时间陨石在哪里,焚天倒是有可能知道。”

林南明郁猝道:“御君祁的心脏就是焚天破坏的,祂怎么可能帮我们回到过去,寻找齐玉那半颗心脏的下落。”

江与临眉梢缓缓蹙起:“焚天……祂的行为模式很奇怪。”

莫星移心有余悸:“初代至高神都这样,祂们活得太久,思维跟正常人不一样。你当时昏迷着,没看到祂有多恐怖,御君祁在祂面前都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江与临沉吟道:“这就是我不能理解的地方,祂那么厉害,为什么那天没有杀我,也没有杀御君祁,反而是用破坏御君祁记忆的方式来……恶心我?”

除了‘恶心’二字,江与临一时想不出其他形容词。

焚天作为宇宙中著名的毁灭神,不去毁灭世界,倒对毁坏一段感情这样上心,这也太奇怪了。

先是使御君祁失忆,再趁御君祁失忆离间他们,甚至通过在御君祁体内留下焚天之力来不断摧毁御君祁新生的心脏。

根据目前已知的线索,江与临无法判断焚天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所以他很想见一见焚天。

许多端倪都要在交谈中窥见,现在敌暗我明,他真不知道焚天究竟在搞什么鬼。

莫星移玩笑道:“祂是御君祁父神,按照辈分来算,你是他儿……”

在江与临冷若冰霜的眼刀中,莫星移紧急撤回‘儿媳’二字,改为‘儿婿’。

“你是祂儿婿,可能祂不同意这门婚事,所以才千方百计棒打鸳鸯。”

在江与临杀人的眼神中,莫星移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杳不可闻。

江与临收回眼神,淡淡道:“说点正经的。”

林南明:“什么是正经的?寻找焚天吗?”

莫星移垂眸思索道:“这样的话,我倒是有办法能帮你确认焚天的存在。”

江与临:“怎么确认?”

莫星移掏出一枚金属球晃了晃:“这里面的应声虫,能够分辨焚天磁场,靠近被焚天控制的人能鸣叫示警,焚天出现时会发光。”

江与临点点头,找了根绳一串,随手挂脖子上了。

林南明是个精致boy,看不惯江与临那么凑合,从抽屉里翻出个黑色牛皮手绳,把装着应声虫的金属球用手绳穿好,系在了江与临左手手腕上。

戴上条细细的黑色牛皮手绳,更显手腕窄而白。

江与临晃晃手腕,倒也不碍事,便也没在管。

林南明满意地点点头。

江与临拨了下金属球,垂眸若有所思。

*

“你手上戴的什么?”

御君祁生了双凌利的狗眼,江与临才回到歧矾山,祂就发现江与临手腕上带了个奇怪的手绳。

祂握着江与临手腕,鼻子抵着镂空金属球闻了闻:“虫子的味道。”

镂空金属球里的应声虫一动不动。

御君祁没有被焚天控制,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江与临摸向御君祁的脸,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御君祁先吐出一口血。

嫣红污血中夹杂着内脏碎块,江与临瞥过去看了一眼,眉间拢上层不易察觉的郁色。

御君祁反倒不以为意,吐血吐多了就习惯了。

江与临不在这些日子,祂也没少吐。

以前只有见到江与临才心烦难受,现在见不到也心烦难受了。

或许焚天说的是对的,江与临是个擅长蛊惑怪物的人类。

祂已经被他蛊惑了。

又一次。

御君祁扳起江与临下巴,拇指摩挲着那颜色浅淡的薄唇,又顺着嘴唇缓缓下滑,抹过下颌、喉结,按在那蟾颈环上。

江与临微微仰起头。

白色颈环横在脖子上,有种说不出的色气与淫靡。

御君祁心神微乱,目光像是受到了牵引,不自觉地盯着江与临脖颈。

他仰起头的样子可真好看。

真想咬一口。

御君祁有瞬间恍惚,等回过神时,食指已经勾进了颈环与脖颈间的缝隙里。

祂勾着颈环,缓缓用力往上一提。

江与临呼吸不稳,被迫将头不断后仰,完全将脆弱的脖颈暴露在视线之下,形成种近乎献祭的姿态。

御君祁低下头。

江与临闭了闭眼,偏头躲过御君祁的嘴唇。

御君祁勾着颈环的手陡然握紧,江与临也跟着晃了晃。

江与临声音中没太多语气,可睫毛却不断颤抖,出卖了他内心别样的情绪:“亲了你又吐血。”

御君祁恼羞成怒,推开江与临,恨声道:“谁要亲你。”

江与临用胳膊撑了下地,这一下正好磕到手肘上的麻筋,霎时一阵麻木疼痛,不自觉地蹙了蹙眉。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御君祁又吐了一口血。

江与临:“……”

“你情绪稳定点。”江与临捂着手肘:“自从你失忆以后,高兴不高兴都要吐血,今天都吐好几回了。”

御君祁面无表情,寒声道:“我愿意吐。”

江与临看了眼地上滩滩大片血痕,心脏抽疼了一瞬:“好吧,那你慢慢吐,我先回房间了。”

转身瞬间,江与临手腕一沉,又拽回御君祁面前。

御君祁压着他手腕,牢牢握在掌心箍紧,左手向前一推,以不可违逆地姿态将人抵在墙上。

江与临后背顶着冰冷墙面,面前是御君祁灼热的呼吸,伴随怪物血液特有的冷香,一下下打在心头。

怪物生气了。

江与临克制地抬起双眸,看向御君祁。

视线在空中遽然相撞。

猝不及防,无可转圜。

御君祁眼神渐深,面容半隐在黑暗当中,有种难以言表的侵略感。

祂掐起江与临的下巴,低头吻了过去。

江与临瞳孔倏地一缩,没有闭眼,只震惊地看着御君祁。

御君祁也没有闭眼。

祂睁着眼,含着江与临的唇瓣,舌尖舔过唇线,直顶齿关。

江与临尝到了怪物血液的味道。

无法忽视的冷香在鼻息间漫散。

祂在出血。

江与临剧烈挣扎起来。

御君祁拧着江与临手腕反负于背后,强势霸道地压制了他所有反抗。

“梦里的你更乖一些。”

御君祁摩挲颈环,紧接着单手扼住江与临脖颈,命令道:“张嘴。”

喉间的压迫令江与临无法呼吸,下意识张开嘴喘息,御君祁的舌尖比空气更快地钻入口腔,舔舐着敏感的舌根。

涎液不受控制的大量分泌。

江与临耳边是黏腻水声,眼前因缺氧而出现闪烁光斑。

他已经看不清御君祁的脸了。

可他知道对方还在看他。

就在江与临意识逐渐模糊的刹那,御君祁缓缓后退,松开了掐在颈动脉上的手。

氧气重新灌入肺腔,江与临全身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几乎站立不住,靠着墙不断呛咳,咳到眼尾通红,羽睫上挂满生理性眼泪才勉强停下。

御君祁倾身过来,再次含住江与临嘴唇。

这次江与临没有再挣扎了。

他也没力气挣扎。

御君祁轻笑一声,奖励般地亲吻江与临眼睑,舔去睫毛上的泪滴。

江与临眼皮抖了抖,没有躲开。

御君祁环着江与临的腰,低头耳语道:“果然要对你凶一点才肯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