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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振海的婚礼排场很大。

地点在中心基地最豪华的贵族庄园。

婚礼当天,华国有权有势的人尽数到场,既是为这位顶级富豪庆祝新婚,同时也是与他道别。

庄园入口处,红毯绵延,站着两排身穿定制礼服的侍者。

千万朵鲜花编织成无尽花海,初夏微风轻拂,摇曳了花瓣,也女宾的裙摆。

星尘十三跟在江与临身后,眼睛几乎看不过来:“好香啊,这些姐姐都好漂亮。”

纷华靡丽,穷奢极欲。

负责演奏婚礼音乐的乐队足有二十几人,钢琴师十指纷飞,正在弹奏一首很轻快的曲调。

星尘十三问江与临:“这是什么曲子,好欢快啊。”

江与临拿起一支香槟,回答:“《诀别书》。”

星尘十三歪了歪头:“名字不是很快乐,曲调听起倒是很轻松。”

江与临仰头喝下半杯香槟:“婚礼的男主人身患绝症,他大概是在用这场盛大的婚礼与世界告别吧。”

星尘十三似懂非懂:“告别是快乐的吗?”

江与临不知该如何回答,指了指西点台:“那边有蛋糕。”

星尘十三眼睛一亮,往前走了两步,又退回来:“07会来吗?”

江与临又拿了一支香槟:“不知道,但我已经答应齐将军会把齐玉带来,所以如果祂没来,等亲友致辞的时候你去。”

“好的,”星尘十三捏着兜里的致辞稿,坚定道:“我背下来了。”

江与临摸了摸星尘十三的脑袋,嘱咐道:“记得叫新郎爸爸,就是胸花上写着新郎两个字那个,别叫错了。”

星尘十三点头:“好!我去吃蛋糕了。”

江与临看着星尘十三的背影,将手里的香槟一口气喝完。

“喝酒喝这么急,小心婚礼还没开始就醉了,”翟远州走过来调侃:“如果不是新娘已经四十岁了,别人会以为你是她前男友。”

江与临低笑一声:“别开这种玩笑。”

翟远州把手里的档案袋递给江与临:“手续都办好了,你的行动组从今天起彻底解散了。”

自御君祁离队后,特别行动组就再也没执行过任务,任务管理器的任务积累起来三百多条。

肖成宇赋闲不到半个月,便因超强预感能力被军部借走;荆鸿被御君祁召回歧矾山,负责管理融合者;入夏后烈日炎炎,人鱼也不能住在水池里,在五月底回了大海;星尘十三一个人没吃没喝,被翟远州带回家当宠物养着。

曾经热闹的特别行动组小院人去楼空。

御君祁之前心心念念的编制终于办好了,可惜祂却再也没执行过任务。

江与临注销了齐玉的特工身份。

干部拟任通知和离职批复是同一天到的。

看着手中的干部拟任通知,江与临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有感慨,有怅然。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特别行动组因江与临和御君祁并肩作战而成立,又因二人分崩离析而解散。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特别行动组的解散意味着什么。

林南明的评价鞭辟入里:“这不跟情侣分手后注销共同的游戏账号一个道理嘛。”

但这话他也只敢在江与临背后说。

没有人再提起御君祁的名字,尤其是在江与临面前。

腹部剑伤还未完全愈合,御君祁就已经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在生命中。

除了那张莫名消失请柬,没有任何痕迹证明祂来过。

从那以后,祂再也没有出现。

江与临本来并没有很生御君祁的气。

现在倒是有点了。

*

御君祁很委屈。

那天刺伤江与临以后,祂很快又回到了巢穴中。

祂看到齐廷捂着江与临的伤口,满手是血;祂看到齐廷叫江与临的名字;看到江与临倒在齐廷怀里,两个人抱在一起!

江与临居然没有躲!

不过看在江与临已经昏过去的份上,祂可以勉强原谅他。

江与临躺在医院的三天,御君祁一直都在。

祂想等江与临醒过来,第一时间跟他道歉。

御君祁仔细想了想,虽然做一个对人类有用的怪物很没出息,还会被焚天嘲笑,但世界上那么多有出息的怪物,而焚天又谁都嘲笑……

所以就做一个没出息的怪物能又怎样呢。

只要江与临不要离开祂就好了。

虽然和江与临在一起祂总是很不舒服,总是胸口痛还会吐血,不过这些比起用剑刺伤江与临时的心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而且江与临又很不擅长做狗。

术业有专攻,可能祂天生就更适合做狗吧。

祂想对江与临说:继续把我作为争取对象吧,我其实也很好争取的。

在江与临昏迷的三天里,御君祁想了很多话要对江与临说。

可惜江与临醒来以后,来了很多人。

祂想把那些人都打走,又明白这样做起不到什么正向作用。

江与临不仅不会原谅他,没准还会在祂的评定报告里写祂攻击人类,而且攻击性很强。

于是御君祁只能耐心等待。

祂听到齐玉的父亲身患绝症,希望能与祂见一面,虽然御君祁并不记得什么齐玉的父亲,但祂还是很感谢齐玉父亲这时候要死,因为如果江与临来给祂送请柬,他们就又有机会见面了。

婚礼的时候也还能见!

可祂没想到的是,江与临居然说不给祂送请柬了。

他不想见祂。

齐廷对江与临说,你这么骄傲的人,不该忍受这种折辱。

林南明对江与临说:必须分手,否则我看不起你。

舟行万里,江与临要往走了。

御君祁很伤心。

祂只是做错了一件事情,虽然做错事应该受到惩罚,可如果要失去江与临的话,这代价也太大了。

御君祁不想听到江与临亲口说出不要祂的话,用触手卷着请柬,狼狈地落荒而逃。

阴差阳错,造化弄人。

御君祁跑得太快了。

如果祂能够晚走一秒,就会听到江与临叫祂的名字。

听到江与临说最喜欢祂。

可惜祂跑得太快。

祂后来又找了江与临一次,这次恰巧翟远州也在。

在这一天,江与临决定解散特别行动组,注销齐玉的特工身份。

翟远州对江与临说:“其实不用注销,可以先给他办停职,御君祁不是很想要编制吗?组织部好不容易批下来的。”

江与临说:“祂肯定不会回来了。”

御君祁难过地垂下触手,心想:你都没有问我,怎么知道我不回来。

不过想来也是,祂刺了江与临一剑,江与临一定觉得祂现在极不可控,就算祂想回来,江与临也不会让祂回来了。

御君祁失落地回到歧矾山,躺在巢穴深处一动不动。

直到江与临养的狗饿极了过来舔祂。

御君祁想把触手喂给狗吃,结果把狗吓跑了。

晚上的时候,狗又回到巢穴里。

入梦来应当是喂了狗,小狗肚子圆乎乎的,也不舔祂了。

御君祁抱着狗,悲从中来。

祂告诉狗:“江与临不要我了,也不要你了。”

狗不懂得伤心,吃饱了就睡。

御君祁一点也睡不着,因为狗还有入梦来养,而祂只有江与临。

现在也没有了。

转眼就到了请柬上的日子,御君祁勉强爬起来,换上入梦来口中‘适合参加婚礼’的衣服。

结果刚来就听到了特别行动组解散的消息。

所有人都清楚特别行动组解散是什么意思。

江与临一定是想和祂分手了。

御君祁悲从中来,还没显现身形,转头又穿过虚空,回到了歧矾山。

入梦来正在巢穴里喂狗,看到御君祁回来十分诧异:“婚礼这么快就结束了?”

御君祁没说话,只失魂落魄地倒回巢穴深处。

入梦来一看御君祁这副死出就猜到怎么回事,不由十分无语。心说江与临在的时候你作天作地,现在人家走了你要死不活地给谁看。

成天一点正事不干,狗也不喂。

你俩分个手,家里的狗瘦二斤。

不过分吗?

御君祁余光瞥见摇头晃脑的焚小天,灵光一闪,计上心头。

祂单手一吸,把狗抱在怀里,转身踏入虚空,缩地成寸又回到婚礼现场。

“你把狗落在歧矾山了。”

御君祁忽然出现在江与临身后。

明明想了一万句和江与临讲话时的开头,御君祁自己也没想到最后用上的是这句:

“狗你也不要了吗?”

*

起初,江与临还以为是幻听。

但很快他意识到,幻听应该幻不出这么没头没尾的话。

是御君祁。

祂来了。

自歧矾山那一剑到今天为止,前前后后、满打满算也不过十六天。

可这十六天却出奇漫长,漫长到而今再听御君祁的声音,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关于爱情的糟糕之处,已得到过无数伟大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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