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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庆生丧头丧脑地说:“风子哥,别报官了,我自认倒霉,这摊子是荷苞砸的。”

气喘吁吁的大眼顺着脸颊淌黑水,那一脸的污垢也藏不住他通红的小脸,听见‘荷苞’这个名字,他立马来了精神,他仰着头手舞足蹈地对程风道:“对对对,来闹事的就是姓荷的女子,她很无赖,先是骂两位摊主,后是要钱,张口就是五十两,见人家不给继续骂人,对了世子,那个姓荷的女子还骂你和世子妃不是好东西呢。”

大眼声情并茂的向程风告状,好似他亲眼目睹了作案现场的全过程一般,他容光焕发,自信满满。

不过大眼只亲眼目睹了一半,后面乱作一团的事情他没看见。他就听见风筝的摊主让绣线的摊主去朱锦大街万字号铺搬救兵,他一想这两位摊主与世子和世子妃认识,他就热心肠替他们跑了一趟,虽然去了不知道哪个是救兵,又应该喊谁帮忙,但他心一热还是冲了进去,当他看见世子的时候,他就知道该找谁了。

大眼抓抓自己黏在一起的头发有点失落,他都要把鞋底子跑穿了,竟然还是来迟了。

提起荷苞程风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时也巧了,程风能干的下人半路就抓来一队出去办案的捕快,捕头听说是世子报案,扔下手里的案子就带人一溜烟的跑来了,速度快了也是惊人。

捕头见面先给程风打躬,严肃的面孔带着恭敬之色,“小的,见过世子大人。”

程风一颗心堵的是七上八下的,在看到一转身的功夫衙役就被他的下人找来了,他都不知道该不该嘉奖一番他的下人了。

“孙捕头,来的够快的啊!”

“小的刚好在附近办案,听说是世子大人有事找小的,小的片刻不敢耽误。敢问世子大人,被打的人是谁?谁要报案?”孙捕头有鹰一样的眼睛,狗一样的嗅觉,他的眼睛早已经瞄到两位窝窝囊囊的摊主了,只是不知道这二人与世子是个什么关系啊,他小心翼翼地问:“世子大人,被打的可是他们二人?”

程铁柱近程风有意让官府插手,赶紧在一边求情,“小叔,这事就别劳烦捕头了,我去收拾荷苞,一定还庆生和荷叶公道。”

被衙役带走,荷苞少不了挨打,铁柱还是对荷苞存有私心,荷苞再可恶也是他的妹妹,这事不至于闹到衙门去。

程风用一双盛怒狭长眸子狠狠地看了程铁柱一眼,他失望透顶,家里不过五六口人,程铁柱竟然担不起一家之主的担子,“铁柱,今日被打的不是你,也不是我,被打的是庆生、荷叶。你看看,两个好模好样的摊子都被荷苞砸的找不到一件完整的东西。她小小年纪横行霸道无法无天,你不教训她,注定会有人教训她。对于这种作恶多端的人就要受到应有的代价,我对这类人从不姑息。所以铁柱,这事儿不能听你的,要看庆生、荷叶的意思。”

程风黑着的脸他看向低垂着头的二人说:“庆生,荷叶,你们两个的摊子被砸了,人也被打了,今日李捕头在,他可以为你们二人伸张正义主持公道,把你们今日的遭遇对李捕头说说吧。”

陈庆生看着躺在街上又被几个衙役踩在脚底下的破烂风筝,他的心早就碎了,这都是他辛辛苦苦熬夜做出来的,换做别人来砸他的摊子,早跟人家拼命了,非把这样的歹人绳之以法不可。可惜砸他摊子的人是荷苞,是程风的侄女陈庆生、荷叶的妹妹,他只能委曲求全。他装作大度地摆摆手说:“算了,乡里乡亲的不至于报官。”说着陈庆生开始把散落一地折翼的风筝一个个往起拣。

荷叶则是委屈地一扭头把脸埋在了抱着她的红姐肩头,她不敢放声哭泣,她压抑地抽泣着,整个人都跟着抽噎一颤一颤的,谁见了都心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