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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俄罗斯姑娘笑着说:“祝你好运,不过我觉得你还是放弃比较好,我在这里住了两年都没见到过这个人。”

问了一圈,一个认识这张照片的人都没有。

偶尔有几个人虽然认得出来,这个人好像是个知名的数学家,而且还上过新闻,但当听说他就住在这附近的时候,仅有几个认出他的人也是直摇头。

到不是否定他住在这里的可能性。

只是纯粹的,一点见过的印象都没有。

就在陆舟都不禁开始怀疑,这位孤僻的隐士是不是搬家了的时候,终于有个老头不但认出了舒尔茨手中的那张照片,而且还很熟悉他的样子,摸着下巴说道。

“我认识他,他以前在斯捷克洛夫数学研究所上班,是一个很有名的数学家……”

陆舟立刻:“多久以前?”

老头的嘴里发出了干枯的笑声,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大概十几年前,我还在斯捷克洛夫数学研究所当门卫的时候,经常看着他穿着一条破旧的牛仔裤和衬衣去上班。这家伙除了数学家的身份,还是研究所里数一数二的怪人。”

陆舟:“……”

十几年前……

那会儿他还在上高中吧。

话说都已经是这么遥远的事情了吗?

接着陆舟的问题,舒尔茨继续问道:“那请问您知道他住在哪吗?”

“如果他没有搬家或者死掉的话,大概住在那边,”抬手指了指,旁边的一栋公寓楼,那老头继续说道,“我只知道他住在那一栋,但具体在哪里,你还是稍微麻烦一下,从他的邻居开始问比较好。”

看到那个老头所指的方向,舒尔茨和陆舟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感谢的表情。

“谢谢!帮上大忙了。”

说罢,舒尔茨便带着陆舟和王鹏,沿着老头指向的方向走去。

很快抵达了公寓楼下,就在陆舟和舒尔茨商量着,从几楼开始打听的时候,正巧看见两个外国面孔的人也站在公寓楼的入口旁。

更巧的是,其中一位陆舟还认识。

正是前段时间他在沪上那边见过一面的保罗·克鲁格曼教授……

两个人显然并没有注意到他,正站在公寓楼的入口前,嘀嘀咕咕的小声交流着。

“我怀疑我们是不是走错了,”看着眼前这栋公寓楼,艾伯特嘀咕着说道,“这里像是隐居的地方吗?”

“不会错的,这可是IMU秘书长给我的地址。”再次看了一眼手中的小纸条,确认地址就是这里,克鲁格曼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再怎么样我也不至于认错路。”

艾伯特继续问:“可如果他不愿意给我们开门怎么办?如果他不开门,我们甚至无法确定他到底在里面,还是不在理。”

克鲁格曼:“你不了解他,虽然他看上去好像是个难以接近的家伙,但只要问他一些数学问题,他就会非常耐心地回答你,态度好得让人惊讶。”

艾伯特眉毛挑了下说:“你和他接触过?”

“没有,但我认识一位曾经在斯捷克洛夫数学研究所工作过的美丽的女士,她是这么告诉我的,”顿了顿,克鲁格曼继续说道,“听着,我的朋友,我们不能气馁。如果说除了傲慢的普林斯顿之外,还有哪里有可能存在能够帮助我们的老好人,也只有这里了。”

艾伯特叹了口气,嘀咕着继续说道:“其实我跟倾向于找陆教授合作,他的那个Lu-Bewley模型和LZ模型简直是神来之笔,尤其是通过计算对宏观经济学进行分析的研究思路,和我的研究简直是不谋而合!”

“别想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把法尔廷斯请来,但这可能吗?年初我才见过那个家伙,明明是个年轻人,那个家伙有时候却比普林斯顿的那些老头子还要固执,更不要说我们的计划——”

就在克鲁格曼正喋喋不休地和旁边的同伴疯狂吐槽着陆舟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从旁边传来过来。

“我好想听到了我的名字,而且好像还是在说我的坏话。”

正交谈着的两人,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

尤其是克鲁格曼,像见了鬼似的真的往旁边跳了一下,看着陆舟说。

“见鬼,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是来圣彼得堡参加IMU大会的,”如实回答了这个问题,陆舟接着看了旁边的舒尔茨一眼,“正好这位先生邀请我一起来看望他的老朋友,于是我就过来了。”

盯着舒尔茨看了一会儿,并没有认出这位年轻人,克鲁格曼教授皱着眉头说道。

“你是……”

“舒尔茨,”主动伸出右手,和两位老人分别握了握,舒尔茨微笑着点头继续说,“很高兴认识二位。”

“……克鲁格曼,普林斯顿大学的经济学教授,我旁边的这位是艾伯特-拉斯洛·巴拉巴西,一位小说比学问更出名的物理学家。”

“嘿,等等,什么叫小说比学问更出名?你这老东西,你确定你的眼睛没瞎了——”

无视了在自己旁边抗议着的艾伯特,看着舒尔茨的克鲁格曼教授,目光炯炯地继续说道,“你和佩雷尔曼很熟?”

听到这个问题,舒尔茨表情变得有些微妙,耸了耸肩说。

“我觉得我和他应该挺熟的,但……我不知道他怎么看待我们之间的友谊——”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开派对吗?”

从旁边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舒尔茨说到一半的话。

与刚才发生在克鲁格曼与艾伯特身上的事情如出一辙,只见一位高大魁梧,穿着破旧的牛仔裤和衬衫的男人,手中拎着两只塞满廉价食材的塑料袋,不知何时开始已经走到了一行人的旁边。

不得不说,他这不修边幅的打扮,存在感确实有够低的,都走到了这么近的地方,都没有人意识到他的存在。

不过当发现了他之后,克鲁格曼教授脸上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向他伸出了右手。

“您好,尊敬的佩雷尔曼教授……我是克鲁格曼,在邮件中和您预约过。”

“我早就不是什么教授了。”用俄语嘟囔了一句,佩雷尔曼视线从几个人身上扫过,忽然在陆舟的脸上停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突兀地开口。

“你是陆舟?”

“正是鄙人,”陆舟点了下头,友好说道,“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虽然想抬起胳膊和陆舟握个手,但两只手上都拎着东西,佩雷尔曼耸了耸肩之后也只得作罢。

“……有话到屋子里说吧,你们会堵住过道。”

舒尔茨和陆舟都还没来得及开口,克鲁格曼教授脸上便露出灿烂的笑容,赶忙答应道。

“感谢你的邀请,我也觉得到屋子里说比较好。”

并没有去管克鲁格曼教授,佩雷尔曼的视线在几个人的脸上依次扫过,最后盯着王鹏看了一会儿。

“你不像是学者,也不像是带着问题来的。”

那说话的语气,怎么看都不太像是欢迎。

王鹏点了下头,准备解释自己的工作性质,不过却是被陆舟的一声轻咳给打断了。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好了,我很快就会下来。”

脸上的表情有些迟疑,但在看了一眼佩雷尔曼脸上的气色之后,王鹏最终还是点了下头。

“好的。”

“如果有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这所谓的打电话当然不是拨号码的那种,而是陆舟在自己的手机上设置的由关键词触发的报警装置。

见他脸上担心的表情,陆舟笑着拍了下他的胳膊。

“小心是没错,但也别太神经过敏了。”

“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就下来。”

说罢,一行人便将王鹏留在了原地,向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