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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监督局港巡三大队的大队长韩向柠同志。吴国富在港监局管辖的岸线开船厂,船厂所建造的船舶也要接受港监局检验,可以说韩大是陵海造船厂业务主管部门的领导。”

生怕从新庵公安局跑过来抓人的愣头青不把鱼局夫人当回事,姜海冷不丁来了句:“韩大是交通部港监,是正科级的大队长!”

陵海的领导也太年轻了吧。

姓韩的这么年轻就做上了分局长,这个女的更厉害,年纪轻轻都已经正科了。

单晓俊愣了愣,急忙道:“韩大好。”

“您好,这是我的名片。”

韩向柠掏出去年水上严打时印的名片,笑眯眯地追问道:“单队,您老家离思岗是不是很近。”

“我老家就是思岗的,韩大,你也是思岗人?”

“我是在江城出生江城长大的,我父亲是土生土长的思岗人。”

“思岗哪儿的?”单晓俊好奇地问。

韩向柠笑道:“原来属于丁湖,现在属于良庄镇。”

单晓俊没想到跑陵海来居然能遇上老乡,欣喜地说:“我就是良庄的,我家住良庄乡良庄村,现在是良庄镇了,去年撤乡建镇的。”

原来是良庄人,这事就好办了!

韩渝也笑问道:“单队,你既然是良庄人怎么会去新庵工作的?你们那儿虽然紧挨着新庵,就隔着一条柳下河,但分属两个地级市。”

“韩局,你去过我们良庄?”

“去过很多次,这位是我爱人。”

“原来你们是两口子!”

单晓俊反应过来,不禁笑道:“韩局,韩大,我原来在良庄派出所工作,后来因为工作需要,调到了新庵公安局。”

“良庄派出所成立时间不长,这么说你是刚调到新庵公安局的。”韩渝想想又笑看着他问:“你们老单位的所长是不是叫韩打击,你们老单位是不是有一个叫王燕的女民警?”

“韩局,你认识我们韩所!”

“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你怎么会认识他的?”

“我以前去你们老单位参观过,你们老单位搞得很不错,墙上有照片,户籍室里有电脑。那会儿光顾着听王燕同志介绍,光顾着看你们老领导的照片,没注意看别人的,不然我早认出你是谁了。”

韩渝话音刚落,韩向柠就掏出局里刚配发的手机,一边翻找老卢的手机号,一边微笑着补充道:“卢书记请我们去你们老单位参观的,如果没记错,我们去时你们韩所好像带队出去抓逃犯了。”

这事麻烦了!

他们不只是良庄人,还认识卢书记。

早知道会遇上良庄老乡,就不应该带队来四厂镇抓人,单晓俊追悔莫及,心说想把人带回去恐怕没那么容易。

良庄人很团结,不团结肯定不是良庄人!

尤其在外的良庄人,必须要互相帮助,不然回去之后会被骂的。

自学姐从口音上听出单晓俊是良庄人的那一刻,韩渝就知道这事好办了,完全可以吃定“韩打击”的老部下,干脆把《指南》放到一边,饶有兴致地拉起家常。

“单队,良庄撤乡建镇之后,焦乡长是不是接替卢书记做一把手。”

“是的。”

“听说你们老领导也进了镇党委班子?”

“嗯,我们韩所现在是镇党委委员,提了副科。”

“建筑站的汪总呢?我记得汪总以前不只是建筑站的总经理,也是副乡长。”

“建筑站搞股份制了,现在叫良庄建工集团,汪总是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不做副乡长也不是副镇长。”

“听说撤乡建镇时顾政委都回来了,有没有这事?”

完了完了!

他们连这都知道,看来他们的父母肯定是部队的大领导,不但能联系上焦书记,甚至能联系上老卢。

不管什么事,只要老卢掺和了就不好办。

单晓俊头大了,正暗想要怎么找个借口出去打电话向韩所汇报,韩向柠笑问道:“单队,你认不认识高亚丽?”

想起来了!

去年韩所去北河抓顾新贵时,王姐和亚丽曾提起老卢陪长航公安分局的一个副支队长和什么港监局的人去所里参观过,应该就是他们。

单晓俊犹豫了一下,苦着脸说:“认识,亚丽是我女朋友。”

“原来高亚丽是你女朋友,小单,你真有眼光!”

“韩大,韩局,我……我是出来执行任务的,我……”

“我知道你是来办桉的,我以前也去你们良庄办过桉,不过那会儿你们良庄还没派出所。你们老领导韩打击还没去良庄,当时是李特派。说起来真惋惜,李特派年纪不算大,居然说走就走了。”

咸鱼两口子居然去过他们老单位,认识他们老家的领导。

老姚和姜海乐了,捧着杯子看起热闹。

韩渝见单晓俊很尴尬很纠结,不想再绕圈子,直言不讳地说:“单队,我虽然不懂经济犯罪桉件,但我也懂点法。吴国富和刘淑芬是购买过增值税发票,也虚开过增值税发票,但这属于公司违法犯罪。”

“韩局,公司犯罪,法人和经办人一样有责任,这个桉子怎么查怎么办,《指南》上写得明明白白,上级要求我们严格按照《指南》查处。”

“我知道,这个《指南》编的不错,但它只是你们内部的办桉指引,它不具法律效力,跟公安部颁布的办桉程序规定是两回事。”

韩渝笑了笑,随即话锋一转:“首先我要表个态,我一样是公安干警,不可能知法犯法阻扰你们办桉。再说我们是老乡,我怎么会为难你?但具体情况要具体对待。”

单晓俊苦着脸问:“韩局,怎么具体对待?”

“有两个情况你可能不清楚,吴国富是我们陵海的政协委员,政协委员不能作为挡箭牌,但抓政协委员,我认为最好先跟我们市政协打个招呼。”

“……”

“再就是陵海造船厂在我们开发区投资兴建了一个新船厂,等建好之后白龙港那边的船厂要搬过去。开发区那边的工程不小,法人和财务要是进去了,新船厂的基建工程肯定会停摆。

差点忘了,承建船厂工程的是良庄建工集团,汪总来参加过奠基仪式,连卢书记都来慰问过施工人员。如果工程停工,船厂黄了支付不了工程款,到时候怎么办。”

韩渝笑看着从良庄来的老乡,接着道:“我们公安是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的,所以我认为我们在工作中要注意方式方法。我的意见是查处归查处,但不能对企业经营造成太大影响。

单队,要不你请示下领导,帮我们问问能不能先给陵海造船厂的负责人和财务办取保候审,就地办。如果你们领导不放心,我可以以陵海公安局开发区分局的名义担保,他们要是畏罪潜逃,我们分局负全责。”

“韩局……”

“如果觉得我们分局担保不够份量,我可以向我们开发区领导汇报,以开发区管委会的名义担保。”

见良庄老乡欲言又止,韩向柠举起手机:“单队,我知道你们对我们不了解,可能不太放心。我们可以找几位你熟悉的人,我这就给卢书记打电话,请卢书记担保。”

“韩大,这点事就不用惊动卢书记了,我……我这就出去打电话向领导汇报。”

“单队,麻烦你了。”

“不麻烦,韩局,韩大,你们稍等。”

这就对了么,这才像良庄人。

再说只是取保候审,又不是不让你们查。

韩渝笑看着良庄老乡走出会议室的背影,心想至少能让吴老板和刘会计少吃点苦头,看守所条件太差,真不是人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