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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说,三夫人登时眼睛一亮,不由得击节叫好起来。

所谓寿宴当天的司礼主事,有点类似于今天红白喜事上的主持人,但放在这古代大族之中,分量却远比另一个时空的寿宴主持人更重了许多。

好比安瀚池这等德高望重的老臣做寿,自己却是不能轻易离了寿星座位的,什么念寿词、陪宾客等等场面中事,通常都是由一个儿子携妻共同完成,甚至是皇帝赐了恩赏或是福寿字之类的东西,往往也会优待老臣,让寿星不用行礼而又儿子代父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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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白了,就是在寿宴当天代表安老太爷乃至整个安家出头之人,那二房老爷安德经虽是读书读成了个书呆子,但正是因圣人墨水在肚子里存得多了,对这等讲究礼节之事看得比命还重要。

二房多年来在抢老太爷寿宴的争夺上是最惨的一个,此次若是有了做司礼主事的机会,那是无论如何不肯放过的。

若是四夫人蓝氏私下许给二房什么好处,无论是官宦人脉、还是银钱田地,二老爷面对这等事时却是个绝对有骨气的脾气,只怕要高喊着“尔等焉敢辱我气节”之类的话,不把四夫人打出去才怪。

这寿宴里最重要的关节除了采买购办和广邀宾朋,排位第三的便是这司礼主事之位,要光鲜有光鲜,要面子有面子,更是极易讨得老太爷的喜去。长房联手三房放下了重重一个筹码,不愁二房不就范。

三夫人叫了几声好,安清悠却又笑道:

“只是那和二叔二婶娘相谈之时却要加些小心,若要弄得好似前去交易一般,只怕是反倒不美!”

“你这个小鬼头,想要长辈出马明说便是,还在这里打什么哑谜?”三夫人指点着安清悠笑骂道:

“放心,二老爷的性子你三婶娘清楚得很,到时候我叫上你三叔同去,却是不谈什么分配交换,只说和大房一起推举二哥!就他那个又臭又硬的脾气,不催着二夫人搞个投桃报李、礼尚往来的事情那才叫怪了,说不定啊,不多支持咱们几次他还不好意思呢!”

安清悠微微一笑,这三婶娘虽是个直脾气,可关键事情上却是心细如发的毫不含糊,一说便说到了点子上。

却听三夫人又是说道:

“这采买购办和司礼主事都有了人选,那四夫人必然死抢这邀请宾客的位子,我和二夫人都有了差事,剩下的却只是那些吃力不讨好的打杂之事,那四房人脉又广,若要你去与她争……唉!孩子这可真是难为你了!”

“那日各房商议老太爷做寿之时虽是没有定论,但是三婶娘有句话说得好,侄女亦是老太爷亲自定下的人选,遇事同样是该有份参与的。四婶娘做得,凭什么侄女便做不得?为了父亲和长房,说不得也要争上一争了!”

这话自安清悠口中说出来,却当真有些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了,便连三夫人赵氏也不禁脸上变色,惊呼道:

“大侄女你真要争?”

“争什么啊?”门口处忽然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却是三老爷安德成外出回来了。

刚回家门便听得下人说长房的大小姐来了,正在与夫人说话,便也过来看看,不意却正碰上这个话题。

既已定下了长房三房联手之事,三夫人赵氏也不隐瞒,径自将之前的事情通盘向三老爷说了。

三老爷安德成亦是对安清悠提议请二房来做司礼主事的主意赞不绝口,只是听到三夫人说安清悠要和蓝氏争那外邀宾客之事,却也不禁眉头大皱起来。

说起这外邀宾客之事,整个寿宴里利益最大的是它,风险最高的也是它,简直就是一把双刃剑。

说它利益最大,是因为既是给老太爷做寿,出去自然是打得老太爷的旗号,左都御史安老大人的寿宴,哪个又能不卖几分面子?期间拓广人脉,结交关系,自是对官场仕途之上有着极大的好处,自是远非银钱之类的物事可比了。

说它风险最大,却亦是因为如此,你一张老太爷的寿柬递了过去,人家转眼一句抱歉没空退了回来,那丢得可不是某一房的脸,而是老太爷面子,整个安家的面子!

甚至可以说,这递请柬邀宾朋的事都不是女人们能够独立完成的事情,而是各房的老爷们亲自出马才显得对对方的重视和礼数。

当然那些肯定会不来寿宴却又不能不发请柬的地方,老爷们自然是不会去的,顶多派个管家象征性的邀请意思一下。而在这之前哪家由老爷亲自上门,哪家由管家走个过场,哪家连人也不用派,那就全看女眷之间事先私底下沟通的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