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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什么处分,安萧两家都只有谢恩的份!刘大人这份条子虽是递去了刑部,但想来亦若无万岁爷您老人家默许,这条子又如何进的了刑部?若无万岁爷如此的宽宏大量,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落在刑部手中,只怕是被李家当成个敲打下属的工具,如何能保下一条命来?更别说这别死、别残、别破相了!单凭这一条,无论陛下给出何等处分,都已经是皇恩浩荡了。”

安清悠拜服于地,口中却是清清楚楚地说道:

“而我那弟弟顽劣不懂事,此等胡闹之举错了便是错了,连皇上也被闹了个措手不及,这不是当罚么!至少我安家当有个教子不严之过。就是该请义父您老人家重重责罚,孩儿在这里斗胆说上一句,这是您替两家的老人教训我们这些没经验的晚辈呢!能得您的指点调教,年轻一辈里谁人不想,这不又是一恩么!我……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了,除了谢恩又还该做些什么?”

这话一说,便是旁边的皇甫公公也不禁大为称赞。

寿光皇帝之前之所以生气,十有八九倒未必是因为刘总督被亮了出来,而是这等举动竟然事先没有向他禀报征得同意!

虽说当时的局面只怕是万分危急,可是这位万岁爷的脾气便是如此,你越是分辨,他越是怀疑,少不得这敲打便要越重。既是如此,那分辨又有何用?

索性把什么过错都认了,不但给了皇上一个台阶下,还把事情说成是为帝王者对臣下的一番宽宏爱护之心。

至于什么连皇上也被闹个了措手不及云云,更是挠着了寿光皇帝的痒处,如今这局面本就以已经大恶,若是连亮出刘家都收拾不住,岂非是显得外面已经有失控的危险?那可是这位万岁爷绝对不允许的。

果然听寿光皇帝冷着脸说道:“哼!你这孩子倒是会说话,罢了罢了,什么措手不及的倒也不至于……”

安清悠连忙说道:“不不不!义父您的回护之心女儿代表安萧两家心领了,可是这一次给义父您添了大麻烦,该重罚就得重罚。条举目张才是正理,虽然您素来是宽宏大量,晚辈们却不敢妄自滥持这得过且过之心……”

“好了!朕说没那么大事儿就没那么大事儿,你这孩子还在这里自责个什么!罚是一定要罚的,朕自有主张,回头你父亲、祖父和你男人每个都要扣上一年俸禄。哼!也别想什么求情,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毋须多言!”

这处罚简直是莫名其妙,安子良犯了错,处罚固然是该扣在安家头上没得说,连着萧洛辰都跟着被扣了一年俸禄这该算什么,这算是该算教小舅子不严?

翻遍了大梁律法和诸般礼教规矩也没这一条,难道皇上左右都要敲打一下萧家,这是算下了台阶了?

这处罚虽然诡异,可是在场之人却是一个个四平八稳,就好像这便是最应该最规矩的事情一样。

皇甫公公一声不吭的拿出纸笔来记录圣谕,安清悠则是压根没动过什么的求情的念头,如今她最不怕的就是罚什么俸禄——别看清洛香号被封了,可是光凭身家论,萧五夫人绝对称得上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小富婆!

“民妇谨代萧安两家全体,谢主隆恩!”

再行一个大礼,安清悠这句谢主隆恩说得那叫一个感激味儿十足。